正文結(jié)局:蒼天不老情難絕(二)(2/4)
了死刑?!边@個“別人”,指的是出岫和沈予,也是指淡心自己。想到此處,她又落下兩滴眼淚,卻不愿讓天授帝瞧見,螓首往臂彎里埋了進(jìn)去。
天授帝原本就是百感交集,此刻見淡心拒人于千里之外,心里更是滋味莫辨。他猜到她必定心里難受,但未曾料到,如此狀態(tài)竟比他猜測得更為嚴(yán)重。
他寧愿淡心哭鬧,就像幾個時辰前那樣,而不是不吃不喝不睡,將她自己的心扉再次緊閉。他好不容易才打開了那扇心門,又如何能輕易放棄?
細(xì)想了半晌說辭,帝王才再次開口:“今日你多慮了,我從未說過你是替身,我發(fā)怒也不是因為子涵的孩子。”
淡心仍舊伏在妝臺上,沒有半分動靜。
天授帝見狀,只得繼續(xù)說下去:“我向來睡眠極淺,夜里不能安神,不是因為子涵失蹤才會如此?!?
他頓了頓,見淡心毫無反應(yīng),又長嘆一聲:“你知道我有這個毛病,否則也不會去慈恩宮要安神茶,無辜被葉太后設(shè)計?!?
話到此處,淡心的身子忽然一僵,終于低聲問道:“您都……知道了?”
“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得過我?”天授帝無聲噙笑,鳳眸變得越發(fā)柔和:“你聲稱自己失眠,去問子涵要安神茶,實則是給我準(zhǔn)備的?!?
聽到此處,淡心鼻尖一酸,憋了一日的委屈終于克制不住,嚶嚶地啜泣起來。
“我早已說過,你是你,鸞夙是鸞夙。你不該否定自己,也讓我寒心。”天授帝沉斂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淡心的幽幽泣聲,在這靜謐的宮殿里徹入彼此心扉。
“鸞夙愛鉆牛角尖,你不一樣,我更喜歡你的性子?!碧焓诘巯雱?,可他自己心內(nèi)也是萬千波瀾,沉吟一瞬,唯有再道:“你先去睡罷,我想想如何安排沈予。”
帝王用了“安排”兩字,而不是“處置”!淡心連忙抹干淚痕起身,轉(zhuǎn)而看向天授帝:“您答應(yīng)免他們一死了?”
“只是想想,而已?!碧焓诘蹧]將話說死,抬手為她擦了擦眼淚。那溫?zé)岬闹父箮е±O,輕柔地摩挲著淡心的臉頰,如同對待一件珍貴的寶物。
手指隱隱沾了濕意,也讓帝王的心境變得潮濕。他側(cè)首看了看宮門外的天色,再道:“快天亮了,不能再耽擱,我先走了?!?
這一句話說得極其隱晦,卻給了淡心無限希冀。她連連點頭,唯恐帝王會出語反悔,忙道:“臣妾這就去睡,立刻去睡!”
天授帝見她如此孩子氣,遂無奈地笑了笑,快步出了靈犀宮。
“立即傳誠王到圣書房議事!”天授帝撂下這一句命令,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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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后。
夜色漸褪,天色漸明,熹微晨光透過鐵窗射入牢房之內(nèi),喚醒了睡夢中的出岫。
意識清醒的一剎那,她想起了昨夜所發(fā)生的一切,頓覺渾身酸軟無力。再一定神,恍然是時候該去法場了。
出岫強(qiáng)撐著從硬榻上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衣裙整齊,不過是略有些褶皺。可見昨夜某人親力親為,為她穿戴上了。
“醒了?”沈予俊目里泛起一絲笑意,且還密布著血絲,但那目光癡迷無匹。
出岫猛然撞入他雙目之中,頓覺赧然,遂連忙攏過披散的長發(fā)遮住面頰,低聲回道:“嗯。是不是該去法場了?”
她說得極為輕描淡寫,沈予聞言卻是蹙眉:“按理說早該有獄卒來了,可到如今也沒見人影,不知是不是出了紕漏?!?
他轉(zhuǎn)而望向緊閉的玄鐵牢門,舒展眉峰戲謔一笑:“許是早飯沒做出來,總不能讓咱們做餓死鬼罷?”
知道沈予是句玩笑話,出岫也沒在意。她瞇著雙眸望向窗外,眼見天際朝霞漫天,亦是疑惑叢生:“難道天授帝改變主意了?”
“但愿如此。”沈予嘆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好運?!?
話音剛落,但見牢門忽然從外開啟。出岫立刻從榻上起身,沈予也翻身下榻,等著外頭的獄卒進(jìn)來。
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從容赴死的坦然。終于,該赴刑場了。
可出乎意料,來者是誠王聶沛瀟。
“殿下?!”出岫與沈予異口同聲,皆是萬分訝然。
尤其,今日的聶沛瀟與以往不同,身著一襲親王朝服。他的俊容極為憔悴,下頜也隱隱泛出胡渣,然而神色極為鄭重,仿佛是踐赴什么重要的場合。
“殿下這是剛下早朝?”沈予率先出口問道。
聶沛瀟并未正面回話,只在兩人面上掃了一眼。待瞧見出岫長發(fā)披垂,衣裙打褶,他心底已是一抽。再看兩人身后那張硬榻,也隱隱有著凌亂跡象,顯然沒來得及收拾。
還有眼前的出岫和沈予,端得是一陣默契。而且,神情極為親密。
此情此景,聶沛瀟已說不出什么客套話來,唯有默然吞咽那無盡的苦澀滋味,沉聲說道:“沈予接旨?!?
沈予微微一怔,這才看到聶沛瀟手中握著一道明黃絹帛。他有些疑惑,但幾年的仕途經(jīng)歷已讓他養(yǎng)成習(xí)慣,立即單膝下跪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威遠(yuǎn)侯沈予識破明逆奸計,護(hù)駕有功;整編北地駐軍,甚得朕心。現(xiàn)已查明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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