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長恨人心不如水(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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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令她失望了。”聶沛瀟心痛不已,亦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她一直珍藏著這首詩,我必不會聽信云想容片面之詞,毀了她對我的信任……”
“誰說她對你失望了?”葉太后不忍見愛子這般痛苦,連忙解釋道:“她將這詩贈給你,是她珍惜你們之間的情誼,也希望你能明白,你們只是知音而已。”
聶沛瀟薄唇緊抿,再看向錦盒內的琴弦:“出岫……”他雙唇發顫,死死盯著那根斷弦,唯能說出烙在心頭的這個名字,除此之外,再也不知該如何回話。
“她還有一句話讓母后轉達給你——‘妾身將永不再撫琴,以報答殿下知音之恩’。”葉太后邊說邊是眼眶泛淚,一字不落地轉述道。
“永不再撫琴……”聶沛瀟呢喃重復著這一句,再也說不出旁的話語。愧疚、后悔、動容、唏噓、悲傷……最終都化為了這一句話,略微喑啞的嗓音,卻是無比堅定的態度:“既然她不再撫琴,我亦永不再吹簫。”
泛黃的紙張被聶沛瀟緊緊攥在手中,而他不愿松開的,其實是那段泛黃的歲月。
一個是永不再撫琴,一個是永不再吹簫……葉太后一時更是感慨萬千,不知該如何開口勸慰:“這都是造的什么孽!瀟兒,值得嗎?”
聶沛瀟沒有答話,左手死死攥著,手指骨節因用力過猛而微微發白,可他自己卻渾然未覺,好似要拼盡全力將手中那張紙攥爛。
葉太后見狀更加心疼,連忙以雙手握住聶沛瀟的左手,試圖掰開:“快松手,你如今在這兒不愛惜身子又有何用?你們總歸是沒得可能了。”
聞言,聶沛瀟怔怔轉過頭來,反應片刻才道:“您今日去云府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
葉太后低頭,對愛子亦感愧疚:“她說服我了……我不同意你娶她,側室正室都不行。”
“好。”聶沛瀟削薄的唇猶如鋒刃,微微上勾一笑,立刻刺痛葉太后的雙眸。但她也心知肚明,出岫夫人外柔內剛,看似柔情似水,實則性子剛烈,威逼利誘對其而言毫無作用。更何況堂堂云氏當家主母,又曾與云辭有過一段令人愴然的凄美愛情故事,若是換了誰,也該“曾經滄海難為水”。
而作為葉太后本人,在得知了出岫就是晗初之后,她也并不希望聶沛瀟與之結合,平白教云氏和赫連氏、明氏恥笑,丟了皇室的尊嚴與臉面。
“天涯何處無芳草。”葉太后軟語勸道:“那出岫夫人雖美,卻是個二十幾許的婦人,不僅出身風塵,又曾落過孩子,與你并不般配。你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大家閨秀、小家碧玉,放眼南北任你挑選。”
是呵!想他堂堂誠王,在這世上地位之尊崇,僅次于他的皇兄天授大帝。美人于他俯拾皆是,可饒是如此,也有愛而不得的遺憾……
是該徹徹底底地死心了呵!出岫不僅送來這張紙、這根弦,更言明將永不再撫琴。他能得到她的原諒與珍視,已該萬分滿足了,還有什么奢求呢?再繼續死纏爛打下去,只會更遭到她的鄙夷唾棄罷了。
況且,出岫連他的母后也說動了……
想到此處,聶沛瀟終是松開了左手,任由那泛黃的紙張從床榻上飄飄而墜,落地無聲。一首《朱弦斷》,一段糾纏了九年的緣分,至此終于悄然遠去,好似這薄薄的紙張,再也承受不住生命之輕。
情愛之事一如流沙,攥得越緊越容易失去。他努力過,珍惜過,余下的唯有交給宿命。可偏偏,宿命如此多情,但又對他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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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葉太后從云府回來之后,聶沛瀟就像換了一個人,不再頹廢,不再萎靡,又重新振作了起來。只不過,也越發沉默寡言了。
若非葉太后日日陪著、看著,她萬萬都不會想到,這沉斂的男子竟會是她的獨生愛子,從前那個風流俊逸、喜好吃喝玩樂、雅擅音律的九皇子,竟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葉太后不知愛子的變化是好是壞,但她知曉有一件事已是刻不容緩——即刻挑選一個誠王妃:
“你如今已二十有六,這婚事不能再拖了,哀家擬了幾個備選的名字,皆是才貌雙全的高門閨秀,此次回京便與你皇兄商量商量,爭取早日將你的婚事定下。”
聶沛瀟不應承亦不反對,沉著臉色并不表態。
葉太后很是心疼,從前她一直不催促聶沛瀟娶親,總覺得愛子挑剔,再等幾年也無妨,總還有更年輕的、更美的閨秀接連冒尖兒,即便相差十來歲也沒什么。
可事到如今,她終于不得不狠下心,先將愛子的婚事敲定:“你不說話,母后權當你默許了。如今此乃當務之急,你且看著,母后必定為你選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要比那出岫夫人好上千百倍!”
聶沛瀟不忍令葉太后擔憂,又自覺與出岫再無可能,唯有應承:“兒臣但憑母后做主。”
“好!這才像話!”葉太后頗感欣慰,想起愛子的肩傷,又試探著詢問:“煙嵐城氣候暖濕,四季多雨,不利于你的傷勢恢復。不如讓你皇兄換一處封邑給你?我瞧曲州、惠州都不錯,離京州也更近。”
這一次,聶沛瀟很直白地拒絕:“不,我就在房州。”
“為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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