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災(2/11)
整天就知道跌跌撞撞跑地里捉螞蚱,再就是滿村子攆著打狗。村里的狗都讓他打怕了,一見他就沒命地跑。中醫爹又問了些院里的事,目光最后擱女兒肚子上,問:“還沒懷上?”燈芯躲開爹的目光,心復雜成一片,這話爹問了不止一次,每次都問得她心如刀絞。
有誰知道,一切平靜之后,夜成了燈芯又一個災難。只要一吹燈,一到炕上,命旺就會猴急地爬上來,咬住她**。命旺咬奶的功夫越發精湛了,沒幾下就讓燈芯久旱的身子鼓脹,豬拱食般的吮咂中身子在一節節炸開,每個骨節都充滿被蹂躪被踐踏的渴望??諝饫锉懼闪训穆晝海瑥撵`魂到肉體無不處在欲焚欲死的浪尖上。跟自家男人真正有上一次的念頭魔咒般讓她丟棄一切羞臊與廉恥,恨不得剖開身子讓男人掉進去。比豬還笨的男人只知道爬身上咬,東西閑在那壓根不會用,手把手教他,還沒放地方上就噴瀉而出。氣得燈芯一把推開他自個動了起來,難抑的欲望伴著舞動的身子漸漸沉入溝底,無邊的黑暗罩住生命的光亮,令她再次生出生不如死的絕望。
這些話怎是一個女兒家能跟爹開得了口的,爹在無奈中嘆口氣說:“不急,等爹再想想法子?!?
爹的話便成了她重新振作的理由,下河院真正意義上的后繼無人才是她忍了又忍的唯一解釋。
馬駒雖然能滿院子跑了,可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趕上牲口出門的這天,二拐子突然推說婆娘病了,走不開,燈芯氣得一跺腳,婆娘要緊還是牲口要緊?話一出口就覺說錯了,只好賭氣說:“你不去我去,不信它能死了人?!?
說著,真就收拾了東西,要去涼州城賣牲口。此舉驚得公公在上房里罵起來:“不是你了,想做甚,那活也是你一個女人家做的?”
“我不做誰做,難道硬等著人家看笑話兒?”這話雖是說給二拐子聽的,但也說到了公公的痛處。公公果然不再阻攔,過了一會兒,喊草繩男人進去,定是安頓路上的事去了。
上了路,對二拐子的氣就越發大:“不識好歹的東西,就知道吃,多一把活不干,遲早有天吃死你?!毙睦锴宄兆訛樯酰褪腔诓贿^這口氣。不就那一口么,偏不讓你吃,看你能咋!石頭勸她:“算咧,跟他生氣犯不著。”“哪個犯不著,他當我是甚,有他這么當管家的么?”
石頭笑說:“他心思壓根不在管家上,瞧他瞅你的眼神,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瞎說!”一個娃兒家哪學的這話。燈芯嗔怪一句,心卻騰地緊起來。如今連石頭都看出了他的心機,這院里,還有誰不知?壓在心頭的不安越發濃了。
同去的共五人,草繩男人連夜打窯上趕來,這陣正追趕亂跑的騾子,木手子跟天狗趕著牛羊,她跟石頭走在最后,身后的青騾子馱著來回的吃食。涼州城遠,來回怕得十天路程,東家莊地臨出門時又攆出來,再三安頓,夜里一定要操心好牲口,甭光顧了睡覺,讓賊把牲口趕了。燈芯嘴上說放心,心里還是擔著驚。幾百頭牲口加上五個人,走在溝里也著實壯觀,引得一溝人站遠處觀望。不時地喊話過來,夜里操心啊,早去早回——
頭天走的路多,夜黑時他們在一山坳里停下,瞅瞅不遠處有個土圍子,便將牲口趕進,土圍子像是很久前財主家院子,時過境遷,只剩了廢墟,不過圈牲口正好。點完牲口,草繩男人忙著生火做飯,石頭跟木手子搭過夜的帳篷,燈芯也不敢閑著,過來幫天狗喂草。天狗不單人老實,干起活來更是心細,這三年,多虧了他照管一院的牲口,下河院的牲口數竟然翻了一番,還不算年頭節下殺掉的。對天狗,燈芯真是打心底里感激。一邊干活一邊就扯上話了,燈芯問天狗:“涼州城去過么?”天狗搖搖頭,說:“我連溝里都沒多出過,那么大的涼州城,哪是我去的地兒。”“那,這趟出門高興不?”“高興,高興,咋個不高興呢?”天狗老實地笑笑,看得出他是真開心。天狗二十了,十七上來的下河院。這兩年,草繩一直給他張羅著說媳婦,他自個反倒不上心,燈芯問過幾回,才知道他在溝里瞅下個姑娘,是木匠李三的二丫頭。燈芯便去李三家問媒,李三兩口子見少奶奶燈芯親自做媒,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說好入秋定親,過完年娶人。天狗自然感激不盡,這陣聽少奶奶問話,臉紅著說到涼州城想給素兒買個東西,但不知買甚才好。素兒便是他瞅中的對象,燈芯笑說到時我帶你去買,保準素兒喜歡。
吃過飯天已濃黑,熱了一天的天開始吹起涼風,吹得人渾身舒服。草繩男人忙著在土圍子四周堆柴火,夜里生起來既防賊又能嚇狼。溝里狼多,時不時竄進村子引起一場驚慌。一切準備停當,五個人圍成圈說話。草繩男人話少,半天接不上一句,天狗礙著姐夫面不敢亂說,只有木手子話多,他說起了自個小時的事。
木手子不是溝里人,他是涼州城外一個叫馬兒墩地方的人。六歲那年,飛蟲肆虐,馬兒墩遇了百年罕見的大災荒,木手子跟著爹娘逃荒進了溝,半道上娘得了浮腫死了,吃草根吃死的。爹抱著他往前走,到菜子溝時爹剩了一口氣,跪在老東家面前求老東家收了木手子,長大做牛做馬都行,只要能讓娃娃活命。說完爹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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