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擲千金(2/2)
上官宴起身至廳中央懸掛的巨大畫幅前,掀起畫,手一探,拎出沉甸甸一個提箱。
競庭歌挑眉更甚。
提箱上飯桌,極細巧的鎖被打開,金光耀目滿室生輝。
顧星朗不是將此人的錢財斂了大半?還有這么多?!
她看著一箱目測三十個金錠,心道虧了啊,就為問個上家花這么多錢,人笨果然只能多掙錢,拿錢買腦子。
“這箱夠姑娘嫁人小子娶妻了。兄弟若還想成個家,也夠。便有一街坊的叔伯親戚要接濟,管他們一輩子,想來不難。”
男人終于回頭。
半炷香后父子三人自后門出,華燈燦庭廊,上官宴酒足飯飽回競庭歌屋里躺倒。
“城西扇子街米鋪掌柜,是溫家的人?”剛那男人供出來的上家。
上官宴斜歪貴妃榻,競庭歌岔腿豪邁坐跟前。
“他聽城南鐵鋪王麻子的。”
競庭歌眨眼。
“所以王麻子是溫家的人?”
“王麻子聽城北群芳館鴇母的。”
競庭歌只覺小半生英名受到了侮辱,一時便有些聲冷,“那鴇母又聽誰的?”
“溫據,溫斐二堂兄之子。群芳館便是他開的。”
“摸得倒清楚。”
“早年來麓州趟水便摸過了。和溫據的梁子也是那時候結下的。”
“怪不得有人日日把你家當墳頭,你大氣不敢出。原是經年的私怨。”
上官宴微闔的眼睜開,盯著頭頂天花。
“顧星朗想用你撬溫家的深根吧?”競庭歌傾身,肚子太大,有些難,“帶我一個。上官家復興,算我一份。”
上官宴豈會不知她算盤?猜不到細節,方向總明確。顧星朗和她以自己為結繩,反之,他也可以縱兩頭以制衡。
“親一下。”
競庭歌蹙眉,不情不愿往那頭探,“你過來些,我卡住了。”
肚子卡住了。
上官宴慢吞吞朝榻邊挪,重闔眼,“面皮摘了。不想被這么丑的臉親。”
案頭桌上皆以清水琉璃瓶盛雪白梔子花,入夜幽香比白日更甚。面龐卸下拘束,競庭歌也覺松快,只嘴唇不快,她絞濕絹子擦兩把。
“我臉很臟么?”
親了貓貓狗狗也要擦的好吧。競庭歌兀自飲水不理他。
“你比你師姐爽快。昔年在韻水幫她大忙,也沒得這般謝,還是我親的她。”
競庭歌半口水嗆在喉間:“你親過阮雪音?!她還能讓你——”
“偷襲。量她不敢對顧星朗說。”
我敢說啊。雖不算什么,顧星朗那副傲嬌德行,氣氣也好。她有些開懷。
“從前在蒼梧與人談條件,遇到我這樣耍流氓的,你也答應?”上官宴轉頭看她,臉圓圓,是胖了不少,別有一番可愛。
“就答應過你一個流氓。真別說,蔚軍之中,流氓很少;值得談條件的文臣,老頭子居多,小人如陸現,也非好色之徒,你父親就更不用說了。”
但不是沒遇過言辭挑逗或試圖動手動腳的。
她在心里把那些嘴臉暴踹一遍。
“看來御徖殿里那位才是最流氓。”上官宴瞥一眼她肚子。
競庭歌難得沉默。
“聽說新區要建城,最近他也在,與阮墨兮日日同進同出。蔚國此朝嫡子,怕是很快也要有眉目了。”
“那么些金子,”競庭歌終接口,卻是生轉了話頭,“放在正廳懸畫后,你也真財多不怕露。”
上官宴笑起來,“隔三差五換地方,這兩天剛好在那里。”
“探個上家而已。你有多少金子夠這么花?孩子要挾,跟蹤監視,哪個不比這個強?”
“能用錢直接擺平的事我從來不費旁的力氣。你說那些個,費神,費時,費心情,哪個比這個強。”
竟然很有道理。
“至于今日重金,”他深吸幾口梔子香,“咱們在麓州,總要有府門外的人可用。一次給到位,他日辦事,也好開口。”
“顧星朗要你怎么做?”
上官宴搖頭,真不知道。那小子心思之深,從頭到尾的指令不過去蔚南、居麓州兩項。
和一句“四時輪替”。
“你手里幾張牌?”競庭歌聲更低,“夠用的話,直接玩兒大的,拱溫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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