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3/4)
相對的岳麓茶館則是清靜許多,眼看著就要打烊,我以落了東西為由進了館內,此時除了幾個收拾的伙計不見其他人,我委人叫來掌柜,那伙計卻道掌柜不在,我索性賴著不走,約莫半個時辰掌柜才蹣跚出現,不等那掌柜說上幾句賠禮的話,我把袖子的物什露出給他一覽。
掌柜霎時面色凝重起來,二話不說領我往里屋走去。內里乃是尋常算賬堆積雜物的地方,掌柜只在擺放的茶具上一陣倒騰,貨柜應聲移動,內里是一條黑漆漆的暗道,掌柜端著油燈示意我隨他入內,方一踏入只聞得柜架在身后轟隆隆地合了,我足下微微一頓,繼續跟緊。
長階蔓延向下,一階階走了半晌,下了最后一階,面前是蜿蜒的石道,我一邊走一邊想,這條秘道甚長,造得隱秘,不知究竟要挖多久,只怕早在父皇登基以前就該有了。
拐了幾個彎,地道變得開闊許多,甬道盡頭是一面石墻,掌柜伸手轉動石門前的燭臺,墻壁緩緩轉動,露出縫隙,待石門大開,方見到另外一片天地。
這埋于地底下的秘密組織比想象中龐大得多,有操練身手暗衛者,有于桌案前疾書記錄者,有煉制兵器暗器者……一路下來,他們幾乎不會因為我們的到來停下手中事,但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掌柜的地位不凡。
直待進了一間四方石室內,掌柜方伏身朝我行了一禮:“公主殿下金安。”
我淡淡道:“你就是明鑒司主事陶淵?”
“正是。”
我借著燭光細細打量陶淵,想起當日父皇將明鑒司的令牌交予我時曾言:“明鑒司聽候皇令,你雖身為監國,卻并非明鑒司真正的主子。然你持有令牌,乃朕親手授予,他們必會顧忌幾分。若能得明鑒司主事陶淵的認可,自是再好不過。”
“陶主事不必拘禮。”我坐□,“明鑒司消息靈通,想必你已獲悉漕運官船失火一事吧?”
陶淵道:“是。公主想明鑒司去查出挑出事端的幕后主使?”
我微微頷首。
陶淵恭謹道:“明鑒司必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這么含糊的詞眼也不知道他是想糊弄哪個……
我思量了一下,道:“好巧不巧,今日國子監游湖畫舫也在城西毗港沉船,陶主事可知這其中緣由?”
陶淵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我道:“本宮亦在那畫舫上,豈料畫舫駛于河中船艙忽冒出殺手意圖刺殺,一番廝斗后那伙人自知不敵便鑿破了船,好在我福大命大,否則此刻也無法坐于此處。”
陶淵聞言色變,“公主吉人天相,只是不知何人如此膽大包天竟敢謀害殿下?”
“我也納悶呢。”我慢條斯理整了整袖口,向陶淵道:“其實這些事刑部去查也必能查出個結果,只怕弄了半天也只抓個做事的,到頭來背后籌謀的仍要逍遙法外……父皇說過,必要之時可用明鑒司之力,陶主事認為此事可有勞煩你們的必要么?”
搬出父皇的話陶淵自然不敢說不,起身作揖道:“但憑公主吩咐。”
“實不相瞞,本公主實則喬裝國子監生于畫舫之上。”我含笑道:“如此想來,安排行刺之人必與國子監生里應外合,而能在國子監安插眼線……此人只怕在朝堂上立有一席之地。”
陶淵沉著思慮一番,踱步道:“公主此番推論雖說縮小了范圍,但說句大不敬的話,朝堂之上人人都有嫌疑,連康王都不例外。”
我道:“不錯,可那艘畫舫上的人幾乎喪命當場,換而言之,若我不說,便無人知我遇刺。那么我便當自己當真沉于那畫舫之中,這樣說,陶主事可明白?”
陶淵蹙起眉頭:“公主的意思……假意讓幕后主使以為刺殺得逞,再觀朝中諸人動向,謀定而后動?”
我微笑道:“現在朝臣大都知曉我開始放權將諸事交予太子,即便不早朝不議政也不會有人異議。幕后人第一步既要除我,第二步極有可能要向太子發難,可他到頭來發現滿朝文武沒人發現監國公主已遭不測,當然就無法展開第二步行動了。如果我是他,應當會借由些什么讓大家發現公主失蹤,或許不會親自出面,但多多多少少算是露出些馬腳。”
陶淵聞言一笑,“公主果然深謀遠慮。如此,在下即刻去安排與公主身形相仿的男裝女尸沉于河中,將接下來幾日的早朝或早會上諸人動向一一記錄,不論有異無異,均告知公主。”
我所料果然不錯,朝上是有大臣亦是明鑒司的人,不然成日關在這一方天地,何能知曉萬千世界?
我道:“如此先謝過陶主事了。還有一事,恐防再遇到類似事件本宮需要個影衛,府里那些暗衛不能盡信,若是明鑒司,那再好不過。”
陶淵意味深長地重復道:“但憑公主吩咐。”
從岳麓茶館出來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地底下畢竟空氣不流通,又隨時擔心忽然來個地震什么的,所以剛談上一會子話就巴望著出來了。
不過進去的時候是一人,出來的時候身邊就多了倆。
陶淵給我找的影衛,男的叫阿左女的叫阿右,年齡均在二十出頭,精通十八般武藝包括易容術藏身術忍術等,平日里幾乎可以完全消失在我面前,遇到危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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