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見落花長嘆息(2/4)
如此,就連你洗錢,非法轉移資產和幫助客戶逃避巨額稅收的案子,所有的證據也都在我手里。我如果把這些證據都交出去,應該足夠令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大門了。”
喬盈盈望著對面悠然而坐,神色淡然平靜的程曦,忽然覺得有一陣格外絕望的寒涼從身體里慢慢溢上心頭。
這一刻,她覺得程曦根本是個惡魔,她密謀許久,引著自己一步步踩入她精心布局的陷阱。
“我……”喬盈盈忽然捂住嘴,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嗓音不可抑制地在顫抖。她痛恨敵對了多年的程曦,此刻卻令她打出心里感到害怕。
“你想怎么樣?”她凝著程曦,眼眸中有難以掩藏的懼怕。
“你們一家三個人,擁有喬氏10%的股份。”
喬盈盈慢慢瞪大眼,“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程曦淺笑吟吟,“這些錢能換你免受牢獄之災,應該很公平。”
那一天,是2014年2月26日。程曦離開辦公室后,將喬盈盈的一切事宜都交給了靳然。她知道,這一刻開始,昔日那個永遠自恃過高的喬盈盈已經一無所有。
那一天黃昏,程曦去買了一盒roseonly和一瓶克魯格,然后獨自開車去了墓園。
殷佳佳母子的墓前,程曦將將那盒花打開,“佳佳,你看,這么多年,我始終記得你的喜好。你說這個牌子的玫瑰花最浪漫,一生只送一人,一生只送一次。”
當初,程曦還曾經因為殷佳佳的這份矯情嘲笑過好友。玫瑰花還不是都一樣,居然還會有牌子之分,“這都是商家想出來騙你這些無知少艾的。”
殷佳佳當時卻全然不管,一心道,“日后只要沈磊帶著roseonly的玫瑰花向我求婚,就算沒有鉆戒,沒有房子,沒車,我也愿意嫁他!”
那曾經談笑而過的往事,此刻回想起來,卻令一向自持的程曦淚流滿面。
曾經那么雋永深刻的愛,到最后卻成了殷佳佳的致命毒藥。
程曦不是圣人,她沒有以德報怨的覺悟和想法。殷佳佳和孩子都死了,憑什么沈磊卻可以好好活著?
她半蹲下身體,倒了一杯酒放在墓碑前,“還記得你生前最常唏噓感嘆的那首《孔雀東南飛》嗎?”
“廬江府小吏焦仲卿之妻劉氏,自誓不嫁,后投水自盡。仲卿聞之,亦自縊于庭樹……”
當年,程曦抱著殷佳佳和孩子的骨灰回到S市入土落葬的那一日,特意請人在墓碑的兩旁種上松柏和梧桐。
墓碑是獨立建的,很大,是普通一家三口的墓碑大小。
2014年,沈磊是一間中型公司的財務總監。他家境普通,畢業時能夠應聘到現在的這間公司,還是伊楠讓喬盈盈想的辦法。
他在這間公司一做就是五年。期間結婚生子,過著最普通平淡的日子。現在的妻子是他公司的同事,兩人從2009年開始交往,2013年正式結婚,到現在,她已經快要臨盆。
2008年底,沈磊還是個等待畢業的大四學生。11月份,程曦參加國際舞蹈大賽的消息在A大傳得沸沸揚揚。伊楠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兩張入場券,讓自己陪他一起去紐約看程曦比賽。
沈磊心里并不愿意去紐約。他是窮學生,平時連生活費都是勉強足夠,哪里有錢支付昂貴的機票錢和酒店費用。再者,彼時伊楠剛剛和喬盈盈走在一起,他的工作還需要靠喬盈盈幫忙,自然不愿意因為這件事得罪了她。
思來想去,沈磊有一次與他們兩人一起喝酒時,假裝無意間將他們準備去紐約的事說了出來。他知道,喬盈盈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伊楠去紐約。
最后,他們果然誰也沒去成紐約。沈磊卻因為這件事取悅了喬盈盈,從而得到了一份極好的工作。
但是那一晚,沈磊和伊楠演出的運河五號里,卻碰巧在轉播程曦在紐約的比賽現況。
那是一個很華麗的舞臺。比賽還未開始,下面卻坐滿了各種膚色的觀眾。程曦是第三個出場的參賽者。
那一晚,她穿一身極鮮艷的紅色芭蕾舞裙,精致濃妝,一出場就已經贏得場下的陣陣掌聲和歡呼聲。
就是在那一刻,沈磊看到了坐下臺下穿著體面的精致衣裙,容光煥發,不停沖著臺上的程曦喝彩揮手的殷佳佳。
她好美。沈磊望著鏡頭里的昔日女友,怔怔出神。仿佛連那位攝像師也覺得殷佳佳很美,總是將鏡頭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頭發長長了,淡淡的栗紅色直發半垂落在身前,身上穿著一件緊身的肉粉色短裙,將她凹凸玲瓏的身材襯得完美又性感。她臉上畫著精致的妝,與沈磊印象中那個總是大大咧咧的殷佳佳完全判若兩人。
這時,伊楠也注意到了,他推了推沈磊,“那是不是殷佳佳?她身邊的男人是她的新男伴吧?”
沈磊望著那男人對殷佳佳呵護備至,體貼入微的樣子,又見他衣著體面,斯文俊逸,心中一下子就產生了極微妙的變化。
那天晚上,沈磊時隔一年多,重新在夢中夢到了殷佳佳。夢見她在自己身下承歡呻吟,夢見自己與她交頸纏綿,夢見他濕熱的吻一寸寸落在她能令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身上。
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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