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1/2)
“我要你幫我改頭換面,搬出這鬼地方,讓我作為你的侍妾,連同我的孩子,正大光明地出現在人前。”
紀星璇開出這樣的條件,劉灝并不十分意外。
“你還是這樣讓我為難,”他搖頭道,“當日我從天牢中把你撈出來,保住你母子兩條性命,你至今沒有報答我,而今又來和我談條件,你當真以為我是菩薩心腸嗎?”
她是死是活,不過在于他一念之間,她若以為能將他玩弄于鼓掌之間,那就大錯特錯了。
紀星璇望進劉灝嘲弄的雙眼,心中百轉千回,自知他對她已無絲毫愛憐之情,眼下她再虛張聲勢,恐怕會弄巧成拙,稍一忖度,便垂下蒼白的頸骨,做出示弱之態。
“王爺是否記得,去年十月,太史書苑出了一樁人命案,死的人是南方易首夏江家的千金夏江盈。”
劉灝有些模糊的印象,卻不知紀星璇為何突然提起一件不相干的事。
“后來皇上賜婚,死去的夏江盈的妹妹夏江敏,嫁給了九皇子為妃,即是如今的敬王妃。”
劉灝眸光閃動,有了聽下去的興趣。
“我與夏江盈生前交好,她出事的前一晚,曾提出與我交換房間,她睡在我那一間,讓我回家去住。問其緣故,她告訴我說,是她妹妹夏江敏做了個噩夢,夢到有賊人闖進她屋里。”
當時臨近大衍試,夏江盈躊躇滿志,明明受到了警示,卻不以為意,不愿回她的夏江別館避禍,反而想到要和她換屋子睡,以為這樣就能相安無事,誰知天意弄人,終究是死于非命。
“那你和她換了房間嗎?”劉灝問。看到紀星璇點頭,他的神情跟著微妙起來。
“其實那天晚上,兇手要殺的人應該是我。但是因為夏江盈換到了我的房間,所以死的人變成是她。”
紀星璇說這些話的時候。并不去看劉灝的臉色,她的眼中藏著固有的冷漠,說起知交好友的死因,亦無愧疚之情,那是在她自身經歷了太多磨難之后,對生死的看輕。
然而她珍惜自己的性命,因為她幾乎失去了所有,若是連這條命都丟了,她不能甘心,她要活下來。看著她的仇人日后會有什么下場。
“你如何得知兇手本來要殺的是你?”劉灝聽出了關鍵。
紀星璇這才抬頭看他。
“因為我比夏江盈更早知道,有人要殺我,我答應與她交換房間,乃是保命之舉。”
劉灝疑惑道:“你知道?”
紀星璇頷首,看著他的眼睛。聲音低沉,不同于此前的輕描淡寫,無端地莊重起來,她說道:“我有一位恩師,他有斷死之能為。”
劉灝愣了一下子,緊接著臉上乍現了驚奇,思路急轉。是問:“你的師父?便是教了余蓮房斷死奇術的那位老神仙嗎?”
不怪他會聯想到余舒身頭上去,實在是余舒名滿京城,提起斷死奇術,首先讓人想到的就是她這個淼靈女使。
何況他記得,紀星璇說過她在義陽時拜有一位師父,正是傳授了余舒六爻奇術的那位仙長。
“不。”紀星璇否認了劉灝的猜測,“我的恩師另有其人。”
“是誰?”劉灝有些急不可耐,果真有這樣一位高人,勢必要招到他的寧王府來。
紀星璇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微露嘲弄。一閃而逝,她沒有回答劉灝的詢問,而是放遠了目光,眺向他身后,娓娓道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兆慶九年,我十二歲,祖父升遷為司天監右判,帶我進京”
紀家在義陽城是數一數二的世家,進了京便不值一提,安陵城有十二府世家,數不清的子弟,紀星璇小小年紀,聲名不顯,紀懷山帶著她出入各門各府,私底下受到的不是善意和友好,滿是輕蔑和孤立罷了。
因她生伴異象,命相貴重,祖父對她寄予厚望,便安排她于次年參加大衍試,欲為她爭取一個太史書苑的名額。
兆慶十年,她在大衍試上考中了星象一科,成為一名易師,那年她才十三歲,周遭人人稱贊,都說紀懷山后繼有人。
她年少成才,自然是心高氣傲,終于進了太史書苑,現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遠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比她天賦高,有靈性的大有人在,比她家世好,又聰明的隨處可見,她成了一個不起眼的女學生。
她不甘平庸,卻又無可奈何,紀家稱為世家不過三代,比起那些立足上百年的世家,根本不夠看,沒有稀世的家傳奇學,沒有德高望重的長輩指點,她只能淪為平凡。
至今回憶起來,她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那天走進了乾元街上的某一家易館,在那里遭遇了她日后的恩師,一個來路神秘,讓她敬重又畏懼的長者。
他點撥她開悟,傳授她奇術絕學,告知她京城世家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讓她在藏龍臥虎的太史書苑脫穎而出,漸漸地,她左右逢源,結交了郡主與皇子,終于脫離了平凡。
“我與恩師每次相見,他都蒙面示人,不然便有簾幕遮擋,難見真容。我至今不知他姓甚名誰,所以王爺大可以不必追究,他不愿現身,你找不到他的。”
劉灝已然心動,怎會因她三言兩語就打消主意,不再探究那位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