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2/2)
通曉斷死奇術的高人,于是旁敲側擊地問她:
“這么說,當日太史書苑兇案,是他告訴你有人要殺你,所以你才會故意和夏江盈交換房間,讓她代你受死?”
他的話直白的尖銳,紀星璇不為所動,平靜地告訴他另一個秘密:
“北有文辰,南有夏江,文辰家以測字奇術聞名天下,夏江家則有解夢異能,我嘗聽夏江盈說過,她妹妹夏江敏天賦秉異,時常夢見人之死劫。概因夢中多是素不相識的人,所以百無一用。案發前幾日,她特意跑來警告夏江盈,讓她不要在太史書苑過夜。夏江盈聽了她的話,才提出和我換屋子住,是她選擇要代我受死,這是她的命數,她命中固有一死,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何來的故意呢?”
劉灝聽了她的剖白,冷冷一笑,道:“何必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你既然知道有禍。大可以攔住她不去冒險,然而你置身事外,分明是存心算計,有人要殺你,當夜如果沒能得手。必有下次,但是夏江盈一死,出了人命,事情鬧大起來,大理寺介入這起兇案,兇手為了不暴露自己,便不敢再對你下手。你逃過一劫,又從此脫險,真是一舉兩得的妙招,不是嗎?”
事到如今,他已然看清這小女子的鐵石心腸。
“隨你怎么說都好。”紀星璇低語一聲,又低下頭去。夏江盈慘死,她到底有沒有過愧疚之心,只有她自己清楚。
“你要告訴我的秘密,只有這些嗎?”劉灝慢慢搖頭,“這可不足以讓我答應你的條件啊。”
紀星璇仍舊垂首。眼皮卻掀動起來,以一種詭異的視角看著劉灝,她莫名笑了一聲。
“這些都是前言罷了,我真正要告訴王爺的秘密,還未說出口呢。”
聞言,劉灝精神一震,不由地坐直了身子,就聽她說道:“王爺以為,我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是為什么?”
家破人亡,她前程與聲名盡毀,喪失了清白,險險保住了一條性命,卻淪為他人刀俎之下的魚肉,被囚禁在這深院之中,不見天日。
劉灝皺眉,毫不客氣地指出:“不是你去招惹那余蓮房,害人不成反被她暗算,說不定你現在仍是風風光光的秀元大易師。”
說到這里,他不免窩火,曾經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眼前這個女人,誰知時過境遷,今日她竟生下了別人的孽種。
紀星璇不知劉灝遐想,但聽他話里嘲諷,竟是說她不自量力招惹了余舒,才有今日狼狽,面上不禁多了幾分寒色,暗暗告訴自己不要與他爭辯,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若不是我聽從了師父的吩咐,卻辦事不周,如何會讓人抓到把柄,導致今日。”
“此言何解?”
“今年四月,太史書苑又出命案,曹世家的千金在觀星臺上被人吊死,案發前夕,的確是我假借道子的名義,誘使曹幼齡夜赴觀星臺。”
紀星璇冷聲坦白了罪行,她將模仿了景塵筆跡的字條夾在曹幼齡的書本中,明知她心儀景塵,定會赴約,誰知這一幕做的不夠隱秘,被秦月柔目睹。
之后九皇子劉曇在暄春園饗宴,秦月柔與她在湖邊對峙,被辛六偷聽,追到她樓臺之上,她與辛六起爭執,失手將她推下樓,正待殺人滅口之際,余舒趕到,救下了辛六,兩人指證她殺人滅口,使她再一次深陷牢獄。
“這么說來,你是受了你那師父的指使,才去迫害曹家小姐,所以在牢獄之中,你寧愿受刑,也不肯供認他出來,是嗎?”劉灝心說此女生性涼薄,倒是對那位師父死心塌地。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咬緊牙關我才能有一線生機,若是說了出來,我唯有死路一條。”
紀星璇不知想到了什么,劉灝見她肩膀輕抖,似是在寒顫。
“你那師父為何要殺曹家小姐?只是為了陷害景塵嗎?”他想不通,紀星璇的師父,怎么會和景塵有所牽連。
“或許吧。”紀星璇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思緒停留在剛才。
“哼。”劉灝不滿地冷哼了一聲,這叫她回過神來,抬眼看著他,舔了舔干澀的嘴唇,之前生產耗去她所有體力,若不是喝了一碗參湯,哪有心神和他周旋。
“王爺以為,我大安歷代儲君,是如何擇選?”
劉灝的耐心不足,尚有滿心疑問,卻被她這一句話問住了,他對皇位的野心不是一日兩日,胸有溝壑,張口便言:
“有能者居之。”
誰知紀星璇聽了他這一句,居然笑開了,不待他發怒,便又道:“我現在就告訴王爺一個秘密,你附耳過來,我悄悄說給你聽。”
劉灝對她雖有防備之心,卻不會怕她一個虛弱中的女子,猶豫了片刻,便起身向前,并未坐上床榻,而是站在她床頭,彎下腰去,然后,耳邊就傳來她微弱的吐息。
她說:“歷代司天監大提點,持有開國六器之一《玄女六壬書》,那上頭有顯誰會是下一位皇帝呢。”
言傳入耳,劉灝汗毛炸起,驚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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