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未必毫無可能，我倒不疑柳十一娘徒有虛名，只因她是瑩陽真人千挑萬選才擇中學(xué)生，我便篤信與裴后不相上下，就算摒卻出身門第，若能為紳兒求娶，亦為尹氏之幸，可惜就是因?yàn)槌錾黹T第，倒是一大障礙。”
    班氏搖頭：“韋太夫人的確不是拘于門第者，依我看來，紳兒大有希望?！?
    “那日我見了十一娘，真是歡喜非常，不瞞阿樛，我見過不少世族女兒，出身高門又能得這般造化，也唯有當(dāng)年裴五娘與如今柳十一娘才能不驕不躁，雖好相與，卻又不似那些八面玲瓏實(shí)懷利益之女子偽善造作，性情耿率，真真可惜……”
    肖氏長嘆道：“與紳兒一提，他竟急得連連擺手?！?
    班氏大詫：“難道紳兒竟然看不上十一娘？”
    “他若連十一娘都看不上，這婚事我還只好甩手不顧了，由得他去折騰。紳兒非但不是看不上，而是認(rèn)為高不可攀。”肖氏壓低了聲：“據(jù)紳兒說來，他與邵九郎能高中進(jìn)士，竟然全是柳十一娘在后籌劃，那時(shí)柳十一娘才多大年紀(jì)？紳兒又說，便連賀十四郎與薛六郎兩位，對十一娘都大是折服，柳十一娘將來姻緣，可謂京兆柳首要注重，莫說尋常門第，只怕京兆十望子弟都為高攀?！?
    肖氏再是一聲嘆息：“倘若我真提了，恐怕反而會(huì)損及眼下交誼，紳兒歷來自信，就連他都認(rèn)為十一娘才智更勝一籌高不可攀，我也只好作罷，好在紳兒雖然及冠，如今也已經(jīng)授職入仕，依尹氏家風(fēng)門規(guī)，子侄將來不許納妾，紳兒妻室，還當(dāng)與他情投意合才能美滿，我也不比得那些短見婦人，認(rèn)為子嗣必須繁榮才對家族有益，說句粗陋話，一窩游手好閑只知惹是生非廢物又有何用？子嗣之事在良而不在多，姻親更要仔細(xì)擇選，兩、三年間，倒也不怕耽擱。”
    “你家大郎已是子女雙全，阿覃自不應(yīng)急于一時(shí)。”班氏大是贊同：“可惜我家侄女竟無一與紳兒般配，不過尋常來往家族中，倒有一位合適，這位閨秀雖然不是十望出身，亦不如柳十一娘才智過人，然而溫婉聰慧，更不缺耿率端方，也是世族千金，論來也與我家是親朋故交，可謂知根知底?！?
    肖氏忙問仔細(xì)。
    “便是阮氏閨秀，晉安長公主正是她世母，父親如今只擔(dān)閑職，并非意在仕途，母親也是世家出身，只有她這么一個(gè)獨(dú)女，歷來視為掌珠，我與阮小娘子母親也有交誼，深知他們夫婦并不重視門第，倒是希望將來女婿能夠善待女兒，紳兒若不納妾侍，必然會(huì)合他們兩人心意?！卑嗍险f的這位阮小娘子便是與十一娘頗有交誼的阮鈺，為阮嶺的嫡親堂妹。
    只是班氏話還未完：“唯一不足，便是阮君將來對紳兒仕途恐并無多少益處?！?
    肖氏卻不在意：“紳兒功名是他自己考得，總不會(huì)仕途反倒要指望妻族，只要將來妻室可為賢內(nèi)助，又與紳兒情投意合，夫妻兩個(gè)和睦一心，我便別無所求?！?
    若真與阮家聯(lián)姻，也沒有違背家翁聯(lián)姻世族的囑令，這門婚事的確合適。
    “你既應(yīng)了，那我便抽個(gè)時(shí)間去阮家探探口風(fēng)?！卑嗍闲χf道。
    肖氏自是千恩萬謝，兩人一番閑話后，肖氏卻又問起班氏的姻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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