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2/3)
聰明,下輩子就變笨了。(.la棉花糖)”阮沅慢條斯理地說,“籌辦途中,被村里人察覺,就告訴了我爹,我爹氣得拿鞋底抽我,罵我吃里扒外,還沒過門,就把娘家東西悄悄往婆家送。”
宗恪嘆道:“那可怎么辦?”
“然后我爹就把我關起來了,可是我娘疼我,夜里悄悄就把我放了。”阮沅嫣然一笑,“咱們就私奔了。”
“……”
“咱們就跑出去了,跑得遠遠的,去了村里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柔聲說著。撫摸著宗恪的后頸,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咱們倆在外頭隱姓埋名過日子。再過一兩年,有了孩子,我就說。咱們回去看看吧。”
“然后咱們就抱著大胖小子回了村子。”宗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阮沅的腹部,“你爹娘看你回來。氣也不氣了,也不罵你了,只顧著看外孫有多么可愛……”
明明是平常的句子,阮沅卻不由心里一酸。
“生米煮成熟飯了,他們也拿我們沒轍了。”宗恪抬頭笑了笑,“張財主家的癩頭花癡,見了你還是照樣流口水。你抱著兒子對他說:再敢過來,我叫我男人把你打個腦袋開花!”
阮沅被逗得笑了半天。
“后來,咱們又生了幾個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阮沅低聲說,“再后來,孩子慢慢大了,一個個長大成人,咱家的閨女生得俊,提親的人上門了,踏破了門檻。”
“咱們給閨女挑了戶好人家。選了吉日嫁出去,誰知道,她就跟她娘似的吃里扒外,總偷娘家東西往婆家送。每次回娘家,咱們聽見了消息,都得趕緊把好東西藏起來。”
阮沅撲哧一笑,又握拳捶他:“你怎么這么說我?誰叫你家那么窮?”
宗恪也笑,抓住她的手道:“好吧。閨女先不提,咱們還得忙著給兒子娶媳婦,準備彩禮,又是那十六樣。”
“嗯,這次咱們不能再馬虎了,好好的準備了十六樣送過去,把媳婦娶進了門。”阮沅說到這兒,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
“誰曾想,這個媳婦厲害得緊,在咱家橫行霸道的,后來添了孫子,更是厲害升級,兒子不向著咱們,盡向著他媳婦,過門還沒兩年,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宗恪哭笑不得:“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分家唄。”阮沅也苦笑,“叫兒子媳婦單獨出去過,咱們過咱們的。分家第二年,春節,兒子帶著媳婦孫子來拜年,等他們走了,我才發覺做好的春歸餅,被媳婦不聲不響偷走了五六個。”
宗恪吃驚:“怎么會發生那樣的事?”
“怎么不會?”阮沅悻悻道,“就是趁著孫子給我們磕頭的時候偷的,我昨兒個才做好的,少了那么厚厚一摞。”
“那怎么辦?”
“我當然生氣,氣得跑去村口罵,村里都知道我和兒媳處不好,也不敢出來勸。”
宗恪搖頭:“唉,算了,不就是幾個餅么?”
阮沅點頭:“嗯,到那時候,你也還是這句話‘算了,不就是幾個餅么?’我聽了更生氣,這不是少了幾個餅的事,而是她不該偷,哪有上門拜年,卻偷婆婆做的餅的?”
宗恪被阮沅豐富生動的想象力給帶入,他不禁問:“那后來呢?”
“后來嘛,我就為這生了氣,更生了病。”阮沅頓了一下,“然后我連氣帶病,就死了。”
事態急轉直下,宗恪瞠目結舌望著她!
阮沅轉過臉來,憐憫地望著他:“于是,就剩下你了。”
她的聲音不知為何,有點發顫。
宗恪到這時候,才有點明白,阮沅為什么要講這個故事了。
“嗯,就因為你是被兒媳給氣死的,我也不在那兒呆著了。”宗恪接著說,“反正剩我一個,去哪兒住都是一樣。我說我不想再見到他們,就一個人往山里頭搬,搬得遠遠的,往北,去那種沒有人煙的偏遠地帶,在那兒住下來,進山的獵人都找不著我。”
阮沅靜靜聽著。她的眼前,慢慢浮現出翠綠山巒的樣子:春天的野山里,到處都是綠得發黑的植物,雨落之前潮乎乎的氣息,像幽暗的水草,紅腦殼的蜻蜓慢慢飛著。有野獸,卻沒有人跡。
“我就打些兔子,挖些野薇菜、黑南瓜菜來吃,到了冬天,要么就自己破冰捕魚,把冰塊敲碎了煮水喝。”宗恪說,“自己搭了個窩棚住在里面,帶著條老狗。反正也七老八十了,住哪兒都一樣。我還是愛喝酒,偶爾就拿著獵捕到的獸皮下山,去換些酒來喝。后來下雪冰封了道路,供給越來越難弄到,我就不大愛下山了。再說每次我去村上,都會討人嫌。”
“討人嫌?”
宗恪笑起來:“因為酗酒,又愛鬧事。喝醉了我就去兒子家罵他,罵他娶了媳婦忘了娘,村里人都像看熱鬧似的看著,我就拿石頭砸他們。有人就說我瘋了,還說,如果老太婆在的話,我絕不會是這個樣子。”
阮沅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口哽得難受。
“喝了酒的人,脾氣通常不會太好。”他眨眨眼,“于是,變成老頭子的那個我,就索性不出去了,呆在家里自己釀酒。最寒冷的冬季,就靠自己釀的劣酒度日。住的是窩棚,用那種老式的燒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