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回憶苦澀的吻痕(1/3)
我半夜渾身難受得睡不著,毒癮發作時又痛又癢折磨出一身汗沒洗澡,我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衣服被脫掉一部分,下面還剩下一條很短很窄的內褲,上面是一件紫色背心,怪不得覺得粘在被子上粘乎乎的。
不用問一定是紀容恪給我脫掉的,這種事他從不會假手于人,保姆也不行。
我下床踩進拖鞋里,隨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披上,窗外夜色正濃,我撥弄了一下老式放映機,發出撕拉一聲悶響,有年頭了,至少六十余年,現在大街小巷早看不到這樣的東西,這是民國時期的玩意兒,能流傳到今天應該價值非常昂貴,我手指在上面輕輕彈奏了幾下,然后轉身推開門走出臥房。
書房和主臥的燈都熄著,我也不知道他睡沒睡,我嗓子渴得難受,下一樓打算喝點水再洗個澡,我邁下最后一級臺階,忽然聽到黑暗中傳來一聲咳嗽,我沒想到還有人在,我嚇得一哆嗦,本能貼靠住墻壁往聲源處看過去,那里模模糊糊有一團黑影,可十分不真切,我試探著問了聲誰在那兒,紀容恪低低的聲線在黑暗中飄蕩出來,“我。”
我松開緊攥住扶梯的手,搓了搓掌心的濕汗,“你怎么不睡。”
“不困。”
黑暗中吧嗒一聲,他按響打火機,點了一根煙,他吸了兩口,我順著那一絲微弱跳動的火苗朝他走過去,他反手將臺燈擰開,我有點適應不了那樣突如其來的明亮,用手掌遮擋住眼睛,他將光線調試到最暗,我睜開眼睛看了看茶幾,攤倒著幾只雞尾酒瓶,還有兩個沒有啟開,我把那兩個都拿起來丟到茶幾下層,“晚上還沒喝夠,大半夜又來糟蹋自己胃口。”
他把手上半截煙掐掉,搭在煙灰缸的邊緣凹槽里,“你睡不著嗎。”
我說太熱,起來洗澡再回去睡。
他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我清涼無比的打扮,在觸及到我裸露到臀部的雙腿時,他目光頓了頓,我與此同時反應過來我下面沒穿衣服,我立刻并攏雙腿側過身體去,他笑得頗有深意說,“怎么,覺得正面不足以讓我欣賞,還把側面曲線展示給我看,你服務很周到。”
我覺得五雷轟頂,這大半夜好心好意來關心他,反而被調戲,我朝他掄起手臂說你去死吧,然后轉身飛快跑進浴室,將門緊緊鎖住,我隔著門大喊,“你沒有鑰匙吧?”
外面響起腳步聲,一點點逼近浴室,玻璃上閃現一道黑影,他抱臂倚靠在門框上,“有。”
我立刻死死按住門扉,“那你不要開鎖進來。”
“為什么不要。誰不要。你不要還是我不要。”
我被他繞得腦袋嗡嗡的,完全糊涂了,我說我不要,他一本正經問,“理由是什么。”
這還需要什么理由!難道他去女澡堂子人家不讓進去他還要問理由嗎。
“我要洗澡,脫衣服洗!”
他忽然沒忍住大笑出來,“你哪兒來的自信認為我要進去。”
他越笑越大聲,似乎聽到了一個特別有趣的笑話,我氣得用腳狠狠踹了一下門,他轉身離開門口,笑聲終于漸漸止息,我沖著門重重啐罵了聲,然后麻利將身上所有衣服都脫掉,站在花灑底下沖澡。
水流從頭頂一直澆下,把全身都蔓透,我手在頭發上抓著,忽然想到什么,觸摸到緊抿的唇上,那上面殘留了一絲溫度,是紀容恪喂我喝水時留下的,始終不曾散去,我這樣撫摸著,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柔軟潮濕的感覺。
甜中帶著微苦,澀澀的痕跡。
以后會發生什么,我和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是相廝殺,還是相遺忘。
永遠都是未知,除非那一天真的到來。
我洗了澡從浴室出去,他已經不在客廳,臺燈亮著,在那里安靜為我照明,茶幾上的酒瓶都收拾整齊,我走了兩步,又倏然頓住,我偏頭看向后院,石凳石桌上鋪滿落葉和灰塵,墻角的籬笆花架子結了幾顆不知名的果實,顏色看不清,圓圓的,掛在上面搖擺不定。
窗紗在夜風下拂動,窗子大開,那一株枝椏光禿的合歡樹,籠罩在月色中無比黯然。
孟合歡,原來白茉莉叫合歡。
這一株樹是為她種植的,開了很多年,一到夏季繁茂盛開猶如花海,她大約在那下面走過,或者還跳了舞,可能當時陽光很明媚,亦或細雨霏霏,她提著裙擺,長發飛揚,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已經跟了九叔,他一無所知,或者知道了也裝作不清楚,不然怎么戳破呢,那時的紀容恪怎么舍得下她。
為白茉莉拍照的許是他,他瞳孔里倒映她如花的容顏,他一定禁不住眉眼含笑,對她該有多么溫柔。
再難以割舍的東西,終究是在一個人不停的作,一個人不停的忍,而變得面目全非。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樹,將窗紗狠狠拉上,轉身上樓。
后半夜我睡得很香甜,我自己都驚訝我沒有胡思亂想,更沒有噩夢連篇。早晨七點整我剛好醒過來,伴隨著樓下空曠的鐘聲,被子被我踢到角落,陽光灑在我身上,暖融融金燦燦的,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溫暖冬日。
我躺在床上欣賞了一會兒窗外的陽光和朝霞,覺得身體懶洋洋的感覺褪去,便跳下床穿上我昨天的衣服,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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