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恰似你的溫柔(1/2)
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唱歌,很低沉而沙啞的音色,一點點在空氣中流淌開,我轉了轉眼珠,覺得胸部堵了口什么,呼吸很困難,我憑借剛剛蘇醒的意識咽了口唾沫,嗓子痛得難受,又干又啞,我想要睜開眼,可總少了點力氣支撐,那歌聲飄忽空靈,在我上方盤旋。
接著我覺得嘴唇上掠過一陣濕潤,似乎有人在往上面滴水,我本能的伸出舌尖去舔,我舔到了棉簽,我嘬住柔軟的海綿頭兒不停的吮吸,我渴極了,那對我而言就是甘霖雨露,是救命的瓊漿,可那棉簽很快被人奪走,我在半夢半醒間尖叫呻吟出來,然后我所有聲音都被立刻堵住,我鼻尖貼住一塊滾燙的肌膚,很堅硬,如初潮濕的熱氣,濕潤的唇瓣壓在我唇上,一點點往我口中渡水,我腦子里在不停翻滾,這到底是誰,可求生的本能讓我只想喝水,我不知道被他渡了多少口,可都不覺得解渴過癮。
歌聲還在低低婉轉回蕩,床畔塌下一塊,似乎有人坐下,那是一個男人,輕輕和著那首歌,他比原聲唱的還要好,他聲音怎么會那么好聽,我記得誰說過,會唱歌的人,都有故事。
我真想看看這個有故事的男人,他還喂了我喝水。
氣息是熟悉的,溫度是熟悉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歌聲停了又起,來來回回都是那一首,似乎是老碟片播放的,聲音沒有雜質,通透而悠揚,我在這樣令人沉醉的氣氛中睜開眼,兩只眼皮很刺痛,渾身都像是被碾過一樣,我毫無力氣,只剩下呼吸的力量。
床邊空空蕩蕩,好像剛才有人坐下僅僅是我的夢,下意識去找歌聲飄出的地方,在墻壁的角落,那是一個老古董了,通體金色的,在微弱的燈光和清幽的月色交接下,顯得那么撲朔迷離,充滿了陳舊的味道,我看到那旋轉的碟片上一絲淺淺的灰塵,仿佛一口氣就可以吹起來,彌漫飛舞,剔透的金箔片上倒映著窗簾后藏匿的身影,他兩只手都插在口袋里,高大的背影筆挺,他頭發松松散散,似乎剛洗過,身上穿著灰色的居家服,他不知道我醒來,沒有回頭看我,仍舊注視著窗外滿目霓虹夜景,他還在跟著曲子唱,我聽得幾乎醉了,陳年佳釀,歲月悠長,該怎么形容呢,春風,細雨,湖泊。
我恨我該死的嗓子怎么還渴,到底是想喝水,還是想讓他唇貼著唇喂我,我暗罵自己怎么打擾了這樣好的時光,我劇烈咳嗽起來,驚動了他,他轉過身,看到我醒了,他從窗簾后出來,奔向床邊,他俯下身,瞳孔里有我蒼白的臉色,我好像經歷了一場鬼門關和死神的惡斗,削瘦孱弱的面龐讓我自己都不忍直視,霍硯塵可真下得去死手,這么強效的毒灌入我體內,他是鐵石心腸啊,九龍會出來的人,都沒心,有心也是黑的。
窗子關合著,紗簾沒有拉上,這安靜的時空,我聽到他心臟怦怦的跳動,紀容恪問我,“好些了嗎。”
我點頭,他為我掖了掖被角,起身拉開門將等候在外面和保姆說話的顧溫南叫進來,顧溫南看到我他蹙了蹙眉,“我在你包里找到了一顆藥丸,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藥,我猜想可能是解毒丸,我就給你服下了,沒想到真的是。那藥我切下了一部分,分成兩塊,每一塊也就是指甲蓋的十分之一,我留下一塊打算送到藥物研究所找專家研制成分,恰好我認識那么幾個比較有威望和經驗的,應該不會出錯,至于另外一塊,我剛剛浸泡在稀釋酒精里觀察提煉了一下,大約有十幾種藥材,有那么幾種我通過氣味辨別出,是泰國和緬甸的品種,來自于花蕊和根莖汁液,另外幾種我完全沒有接觸過,可以確定有罌粟,有特制雜合的海洛因,是一種會使人吸食一兩次就上癮的毒品。”
霍硯塵利用這種毒品控制了卡門宴很多紅牌,我早在四年前工作時候就接觸過,但他沒有用在我身上,他對我似乎很留情,梁媚染過這種毒,不過她定期都可以從媽咪那里得到藥丸,而現在的唐箏早已是毒癮入骨,每個星期都要吃,她已經有長達三年多的毒史了,這些人不管外面會所開多高的價格挖,也絕對不敢走,誰也不會為了錢而丟了命,霍硯塵作為一種特殊性質的商人,已經把他的手腕最大陰險腹黑化了。
紀容恪叮囑顧溫南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藥丸怎么配置得掌控,顧溫南說盡量,但情況很不樂觀,因為既然對方敢把藥丸直接交給我,自然考慮到我會找相關人士破解,如果真那么容易,他還怎樣控制染了毒癮的人質呢。
紀容恪沉默不語,我對顧溫南道了謝,他臉色凝重沒說話,大約剛才我毒發時最猙獰恐怖的樣子他看到了,他嚇住了,他走過來翻開我眼皮檢查了一下,對紀容恪說,“這個毒癮發作了就好了,下一次發作又需要一段時間,能不能破解成功,在此期間我可以給你答復。”
紀容恪心不在焉嗯了一聲,他所有關注都在我蒼白的臉色和有氣無力的目光中,他吩咐站在門口的何堂主將顧溫南送出門,他們全部離開后,紀容恪將我手機遞給我,屏幕還保持在他的名字和號碼上,顯示上一次通話為三十分二十五秒,我其實根本沒有想打給他,但當時我太難受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觸碰了哪里,怎么那么湊巧,給他撥了過去,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我對他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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