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1/3)
?霍皙她爹是個官兒,而且還是個大官。
八十年代他爹和領導一起南下視察沿海經濟線,霍皙她媽是她爹隨行的外文秘書,名字叫霍夢狄,祖上是江蘇人,八三年高考,小姑娘考上了北大的文學系,輔修外語,一次上頭來人視察,霍夢狄代表系里的女學生站在校門口做迎賓禮儀,南方姑娘,面容姣好,生的通透又漂亮,落落大方思維清晰,還能講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外語,一下就被秘書辦的主任瞧上了,那時候對外交流,一直缺人才,細細的把她叫過來問了一番,才知道這姑娘會的還真不少,算是個文武全才。
于是干脆跟霍皙他爹許懷勐匯報以后,組織拍板,畢業以后,送了她和一批學生去北二外又學了兩年西歐語系的語種,當成人才重點培養。
北二外學成之后,八七年,霍夢狄這才被特招入伍分到秘書辦工作,正好歸在許懷勐的后勤保障部。
小地方出來的人,對待這份工作甚是勤勤懇懇,許懷勐工作忙,天南地北的出差,霍夢狄跟在外頭顛簸常常就是個把月,風吹日曬的,也從來沒怨言,日子一長,不僅秘書辦的人對她印象不錯,連許懷勐也開始注意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
比如這姑娘肯鉆研,做事認真,第二天要用的材料,哪怕是前一天晚上臨時通知,她也得熬夜一字一句的給翻譯出來。
比如她細心,很多他機/要秘書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記在心里,并且做的無聲無息,不邀功,不張揚,事事妥帖。
一次出差,深圳多雨,許懷勐腿上有舊疾,她提前向招待所服務員討了熱水,給他布好了要用的藥,起身離開時意外與中途回來拿文件的許懷勐撞了個正著。
許懷勐長的剛毅,很有氣場,兩人在房間里面對面,小了他十幾歲的霍夢狄有點不知所措。最后,只紅著臉說了句首長好,就匆匆跑了出去。
望著小姑娘急匆匆的局促背影,許懷勐笑得很寬厚。
晚上他去和老戰友敘舊,興致很高,喝了點酒,司機送他回來,霍夢狄和司機把他吃力扛到房間里,司機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看著首長不省人事,尷尬撓撓頭,這……怎么辦啊……
霍夢狄也為難,僵持了一會兒,讓司機先把車還回接待處,給同來的趙秘書打電話,可電話打到一半兒,許懷勐就難受的跑進了洗手間。
霍夢狄手忙腳亂掛了電話,也跟著跑進去,其實許懷勐酒量不錯,只是冷熱交替,他不適應南方濕冷天氣,感冒加劇,有點反胃罷了。
她拍著他的背,給他遞水,語氣關切又著急。
“首長?您哪兒不舒服?要不讓醫務室來人給您看看?”
許懷勐洗了把臉,透過洗手間的鏡子去看她。
霍夢狄因為著急,臉頰紅撲撲的,眼神烏黑清亮,她穿著樸素的白襯衫,長發編成了辮子盤在腦后,神情里,還真帶了幾分與平日里沒有的嬌憨。
許懷勐擺擺手,“不用,你去拿一件干凈衣服,準備一杯熱水,就回去罷。”
說完,便靠在窗旁的沙發上闔眼小憩。
不多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許懷勐睜眼:“怎么還不走?”
霍夢狄端著一杯蜂蜜水,臂彎搭著一件還濕著的米色軍襯,咬著嘴唇,快哭了。
“您那件換洗的衣服讓服務員下午給洗了……還沒干呢……”
許懷勐失笑:“沒關系。”
他起身去柜子里拿了另外衣服換,一邊系扣子一邊看她,眼神探究:“你好像很怕我?”
她跟了他一年多,工作能力不錯,待人接物也很是得體大方,唯獨和他在一起獨處時,總是戰戰兢兢的。
霍夢狄低頭,老實的承認。“是。”
喝了酒,許懷勐神色不似往常工作嚴厲,倒是像個平常長輩。
“倒是說說看,怕我什么?”
她依舊低著頭不說話,許懷勐想起來了,之前有件公事,因為秘書辦的人和對方溝通時出了差錯,他當時發了好大的火,隨手就將旁邊人桌上的茶杯給摔了。那滾燙的茶水一半灑在地上,一半澆在那人的手上。
后來他才知道,那杯是第一天剛來報到的外文秘書的,門還沒進,就遇上他發脾氣,聽說小姑娘嚇的臉都白了,手上燙了三個水泡也沒敢吭聲。
“上回那事兒不是沖你,公事上半分都不能出差錯,那天是我態度不好,急了些,沒想到讓你遇上,今天給你道歉了。”
他目光意有所指的落在她手背上:“真對不起了。”
霍夢狄趕緊搖頭:“不要緊的,首長。”
這丫頭,倒是個實心眼兒。
襯衫上的扣子有一粒纏在了扣眼的線上,怎么也扣不進去,因為在領口,許懷勐看不到,弄了一會兒,朝她說道:
“小同志,要是不記仇了,能給幫個忙嗎?”
霍夢狄順著他眼神望去,頓悟,匆匆去拿桌上的小剪子,許懷勐仰著頭,她站在他下巴往下一點兒的地方,神情認真的剪著扣眼。
她身上有種若有似無的馨香,很年輕的味道,在招待所昏黃的壁燈下,臉頰微粉,很純凈。
許懷勐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很多年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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