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2/3)
有過的感覺。
一種沖動,一種心悸。
“首長,好了。”
霍夢狄收好剪刀,叫了他一聲。不知怎么,她看向他的眼神里,總是透著一股味道,一半是敬畏,一半是純真。
那是專屬于年輕女孩才有的,不世故,不圓滑,純凈,樸實。
兩人目光相對,長久未動。
許懷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窗外是滂沱大雨,雨聲淅瀝,敲在窗臺上,腦子一熱,借著酒勁兒,一低頭,就攥住了霍夢狄的嘴唇。
那是他人生中,做過最荒唐的一件事,也是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年輕身體的顫抖,她在耳邊小聲的抽泣,她無助時尋求他懷抱的眼神,包括第二天天明時她無聲無息穿衣服跑出去的細瘦身影。
都是許懷勐深深刻在腦子里,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
那一年,他四十二歲,她二十四歲。
他家里有一位結婚十年但已經貌合神離的妻子,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
終于,霍夢狄還是走了。
走的匆忙,又無聲無息。
人們都傳她那一次在深圳出差認識了什么了不起的富商,著急去給人家做闊太太,要不,怎么連這么好的工作都不要了?
轉業報告打上去,許懷勐不批,趁著傍晚去找她,她宿舍大門緊閉,他說什么都沒反應。他承諾,我會娶你,你給我時間。
叫了半晌,門后才出現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她一哭,許懷勐就知道,完了,她這是非走不可。
霍夢狄走的那天,北京下了第一場春雨,送她去火車站的綠吉普在視線中漸漸開遠,像是帶走了一段誰也不知道的往事。
許懷勐知道她是不想打擾他的家庭,不想毀了他的前途,他心痛如割,也知道自己可能一輩子都要背上這份歉疚,但是他不知道,霍夢狄走的時候,還帶著腹中已經懷胎三月的孩子。
那個年代,未婚先孕是非常羞恥上不得臺面的事情。霍夢狄母親早逝,只有一個父親,她帶著肚子回了江南老家,父親先是傷心惱怒,隨即才嘆氣,罷了罷了,工作沒了就沒了,孩子你要是想生,我們也不是養不起,但是只有一個,我們得生的有骨氣。
霍爸爸的意思,不管孩子是男是女,和北京,和北京那個人,都沒有半點關系。
就這樣,一九八/九年,霍皙出生在了蘇州。
起初,霍夢狄一個人帶著女兒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下生活的十分艱辛,有好心鄰居過來說媒,對方是個四十多歲喪偶的老板,膝下無子,人很老實,只要霍夢狄肯嫁,將來和他再生個孩子,他愿意把家業交給霍夢狄共同打理,也肯定能把這個女兒當成自己親生的疼。
可霍夢狄知道以后,婉拒對方好意,關起門來依然和女兒獨自生活。
問她為什么,她只悠悠看著窗外不說話。
別人不知道,霍夢狄自己清楚,說是會把女兒當成自己親生的疼,可好歹,他也不是她的親爹。
她拒絕他人的好意和情感,一個人撫養著女兒,給她自己力所能及范圍內最好的生活,她有骨子里的驕傲,也有那種不為人知的,放在心里的執著專情。
后來,霍夢狄因病死了。
留下了十七歲的霍皙,和一個八十歲高齡的父親。
再后來,不知她死的消息怎么傳了出去,沒有一個月,忽然就從北京來了人。
來人很禮貌,站在霍家門口,彬彬有禮,斯文得體。
對方說,孩子的爸爸想把孩子帶走,帶到北京去養。
霍老爺子說什么也不肯同意,把聲音嚷的震天響,對方禮貌的站在門口,一一擺事實道理,最后老爺子氣的,兩眼一翻,住進了醫院。
那時候霍皙躲在老院子的屋后,見到姥爺昏倒,猛地跑出來推開那人,哭的聲嘶力竭。
她說你們走,我哪里也不去,我不認識你們,我也沒有爸爸,我只有媽媽,只有姥爺。
十七歲的霍皙,因為母親去世,身心受到嚴重打擊,患上憂郁癥,整整一個月沒有和人說過話。
她哭的幾近崩潰,語無倫次。
來人安排霍老爺子住進了蘇州最好的醫院,霍皙站在醫院門口,手足無措的聽那人勸姥爺。
老爺子,您已經八十多了,就是有心想照顧,也是心有力不足,再者說,現在她還小,帶她去北京,一是為了她有個好生活,二是讓孩子開闊眼界,將來謀個好前程。
老爺子紋絲不動,冷哼一聲。
我們霍家的女兒,不求大富大貴,能平平安安就好。
對方又說,您總不希望,這孩子帶著私生子的名分過一輩子不是?
老爺子這回不說話了。
對方抓住老人家的軟肋,接著寬解,您也看見了,孩子現在不愛說話,狀態很有問題,母親去世對她來說是個打擊,您讓她到北京去,和自己父親生活在一起,未嘗對她來說不是件好事。您放心,那邊一切都安排好了,讓孩子過去把高中念完,然后上個好大學。
老爺子有絲動搖。
對方給了他最后一句話。
而且,許懷勐這個名字,本身對孩子就是一種保護,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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