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03 舊仇安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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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在杭州,華婧也不知祖母與他說得些甚么,他回到蘇州,神情恍惚。華婧不放心,偷看弟弟平日所習之字,循著蛛絲螞跡,終于發現,弟弟是格外在意父親過逝、家業被人算計,作為長男,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報仇……
文箐聽到這里,算是大體明白怎么回事了。可是這事,華庭能做什么?“華庭表哥想找江家報仇?”
華婧點了點頭。“沒錯。他這幾個月來全是思謀著報仇,我只怕他這么陷進去,于事無補,日日夜夜寢食難安地關注著他,生怕一個沒留意,他偷溜了出去……”
少年血氣,欲逞匹夫之勇,卻是有勇無謀。“江家如今財大氣壯,咱們想報仇,現下卻不是時候。表哥一不能打,二不會經營生意,談報仇,為時過早。若一時沖動,尋上江家門去,只怕是打草驚蛇,反倒讓人惦記上,咱們把他當仇家,焉知人家不也恨咱們入骨,斬草只恨未除根。”文箐覺得華庭沒頭腦,可是一想他若有頭腦,當日也不會受吳家二小子一句話就直接打得沈肇頭部受傷了,華庭本是一個沖動、有仇必報的男孩。
沈吳氏知兒子這般性急,亦是頭大地與華婧埋怨:“你祖母……唉,這真正是叫人頭痛。你弟弟這般年紀,甚么也不會,讓他看帳本:不會算數,如何能從生意上與江家一決高低?江家現下財勢甚大,咱們還是欠債之家,如何相提并論?讓他習舉業走仕途,卻又不能憑仗官員之職公報私仇,況且誰知曉得多少年才能得官出得頭?他為長子,肩負著這一家之責……你祖母現下這般說,不是逼他么?便是要報仇,現下的他又從哪處能得手?我們債還沒完,無錢無勢,如何報仇雪恨?你祖母心急成這般,莫自討苦頭吃才好!”
華嫣當時亦黯然道:“這些話我也盡說與華庭聽,可是他那脾氣,卻是個不聽勸的,姆媽的話他聽的時候是記住了,只時候一長,就漸拋腦后。我怕他性急,一沒看住,就出去惹了禍。平時也不敢予錢于他……”
沈吳氏后悔不迭:“都怨我……當年我若堅持,不讓他由你祖母養大,便好了。這兩年才讓他從你祖母身邊離開,可畢竟前十年養成的對你祖母的話是言聽計從,倍受嬌寵,如今想扳過來也不易。唉……”
沈吳氏垂頭喪氣,將兒子叫到身邊,則是一頓訓斥:“你父親出海留下這巨債與咱們母子,壞人趁隙而入,說來是該報仇雪恨。只是,當年你父親連累你大伯二伯傾家蕩產替咱們還債,如今你在蘇州,再有個好歹,難道還要再次牽連你兩個伯父?!”
文箐從華嫣嘴里聽得三舅姆這么訓表哥,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華庭私自要尋仇,豁出去,殺得江家某人,只這尋私仇泄私憤的事,如此做出來,著實是下下策,到時必然只會讓江家記恨于所有沈家人。“三舅姆這話,表哥必是聽進去了。”
華嫣嘆氣,道:“我弟那性子,你也知曉。此時是聽了進去,只轉過頭去,必然又會忘了囑咐……”更何況,前幾日,沈老太太在華庭面前耳提面命再次談到了報仇一事,讓華嫣更為焦灼。
“大舅二舅的話,華庭表哥還不聽?”文箐覺得古代大家長的話,小輩的必然會聽的。建議華嫣將此事捅到沈貞吉兄弟耳中,讓他們好生管教華庭一頓。
“現下大伯父一家辦喜事,又憂心曾伯祖母的身子健康一事,我哪敢讓他們再添一樁愁。表妹,我弟最信服的人莫過于你。”華嫣說出目的來。
文箐嘴張大,呆了呆。“我?我?!”
華嫣點了點頭,滿眼期盼。
“我自覺無能做到此。不過,表姐將這事托付于我,我,我這廂且勉力一試。”文箐沒想到自己要與她談沈肇一事,卻談到了華庭的“抱負”上來。
她與華庭交流得幾句,試探了一下這個有“膽量”的男孩關于對江家的了解,發現華庭果然是對報仇一事念茲在茲。“表哥,你要下手,我來幫你。此仇不報,自是非人子所為,否則三舅必是死不瞑目。”
文箐這話一出口,華嫣覺得表妹怎的也沖動了,這不是等于火上澆油嗎?“表妹,你……”
華庭卻是迫不及待地出口道:“真的?!那太好了!我就曉得表妹最是好的,有膽有識!”華庭以表妹為知已,大喜。
文箐恨不得掰下來他的腦殼看看,是不是黑子當日沖動的神經已經被老天爺移植到他頭上去了。“不過,表哥,你我如何報仇?可有妙計?若只是圖一條人命,便當是替三舅報了仇,不是太便宜了江家了嗎?”
華庭有些想法,可是確實他也只能想到殺人放火這些粗事來,現在聽表妹說這般太便宜了江家,還算不得報仇雪恨,立時便好奇地不恥下問道:“表妹,你可有好法子?”
華嫣阻止表妹說下去,這不是煽風點火助燃弟弟報仇的心念嗎?
文箐沖她笑笑,示意她莫急。“有法子。下下策是咱們買兇殺人,不管事成否,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旦事泄后,你我二人性命為了給舅舅報仇,似乎死不足惜,是不是?我弟弟文簡傷不傷心,舅姆與表姐是不是傷心,咱們一概不論,是否牽連大舅二舅,我們不管不顧。到得牢里,被人惡打受刑,江家再收買差吏,非逼我們供認是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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