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03 舊仇安在(3/3)
中諸大人指使,到時再將沈家各親戚都拉下牢中團聚……可好?”
華庭聽得這話,終于明白表妹的意思是諷刺自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言語激烈地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不會連累家人!表妹,這些道理我還是懂的。”
好個天真的華庭,根本是未經世事,不曉世道黑暗!文箐嗤笑了一下,道:“表哥當然可以報仇后一死了之。可是你要去報仇,家中諸人難道一個個都不曉得?到時有人揭發訐舉為家人縱容所為,暗中指使,終歸還是連累長輩……你一死,三舅姆還能獨活?三舅姆沒了,楫兒表弟讓誰來養?江家再暗中害小表弟呢?”
華庭啞口無言。他并不是白癡,文箐所言,不過是他一根筋發作時沒想到,現下被提醒,卻又是害怕得緊。可是,作為“男子漢”,被女人笑話,實是大恥,只是這個“女人”是自己很佩服的表妹,他還是沒好意思發作。
文箐不想揭他的短太過,否則傷了他自尊,忙又緩和語氣道:“表哥,古語有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種家仇大恨,非弗平日男孩間打鬧。就算是平日里打架,今日他打你一拳,明日你還他一耳光,后日他必再毒打你一頓,你再打回去……仇恨反復來往。故而,要么不出手,若是一出手就要尋一個良機,打得對方無招架之力,打得他膽氣全無,不敢再報復你,見著你只嚇得遠遠地躲著,生怕你再尋他晦氣。你道,是不是這般?”
華庭抿緊唇,擰著眉思考后,復抬起眼來,看向表妹。顯然文箐所言,他是聽進去了。
文箐道:“與江家之仇,并非是‘父債子償’這么簡單。江家落井下石,故意造謠生非,使你們一家一夜之間由富變貧,家財盡空,這種事,焉能只殺一人便雪恨?自然也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是,需得讓江家亦家破人亡,讓其也嘗嘗家財盡沒的痛苦。”
華婧見表妹方才勸得好好地,突然又灌一桶油來,有些吃驚,看向弟弟,卻只見得弟弟雙眼睜大,連連點頭,無比認同表妹所言。“表妹說得再好不過。為兄不是沒想過,亦是恨不得食其肉燉其骨,讓他家人也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只是……”
“人單力薄,力有不逮,可是?”文箐激他道。
華庭略點了個頭,垂下頭去。
文箐道:“時機未到而已。表哥,臥薪嘗膽,先生自是教得我們,焉能忘記這一則典故?忍一時之氣,養上千日兵,備齊糧,置好武器,待得某時刻,便是東山再起之時。現下咱們財勢不如江家,與江家去斗,不過是以卵擊石;想去找衙門尋公道,卻是無憑無據,謠言中傷導致家敗,這個官司只怕也打不贏。江家所行之事,非為正道,總有一日,能讓你我窺破其破綻。何必急于今日?難道是表哥怕心中仇恨過得些日子便沒了痕跡,是以急急去尋仇?”
華庭滿臉通紅,咬牙握拳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文箐道:“表哥既有志,何不徐徐圖之,一網打盡?小妹能說的道理便也只這個,可是,此言并非泛泛空談。”她說得唇干舌燥,抿了一下唇,舌在口腔內滑過上下唇后,方道:“表哥名下有山西煤山,若經營得好,只需過得幾年,便是一大筆錢財。有了這筆錢財,再暗中與江家拼斗一番,自勝過現下以豆腐適刀之態。這就看表哥能否做到了……”
華嫣這才知曉,表妹用了多種方式在給弟弟上了一堂課,心里十分感激,此時連連應道:“正是,合該這般才是!咱們到時與他江家拼個你死我活,就不信,這仇咱們三姐弟報不了!”
華庭見姐姐與表妹十分激昂慷慨的樣子,這才覺察到往日姐姐與姆媽對自己的百般阻撓,并非不想報仇,也并非是婦人之仁,原來她們是顧慮自己安危,實力相差懸殊,現下力求自保而已。他頭腦中死死抱著報仇的心思不放,如今既有同盟者,立時松了一口氣,又多了一份自信。“好!”
文箐這時遞了一句話:“加上沈肇與楫兒表弟,華庭表哥并非一人單槍匹馬,三兄弟同仇敵愾,同心協力,此仇焉能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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