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八月相思見故人(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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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沛瀟清楚記得前幾次踏足離信侯府的情景,一次是云辭大婚時他前來恭賀,一次是云辭病逝后他前來祭拜……
兩次都是為了云辭,可那時他又怎會想到,有朝一日竟會喜歡上云辭的女人!一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存在,曾有兩次在這個地方,他與她生生錯過。
八個月未見,這一次聶沛瀟是特意求了慕王才過來的。由于葉貴妃的幫襯勸說,慕王也沒有再執意阻止他的心思,倒有些順其自然的意思了。于是,聶沛瀟趁著這次賜立牌坊的機會,說動慕王讓自己做這個傳旨人,只為名正言順見出岫一面。
原本他并不喜歡云府,只覺得這座華麗空蕩的府邸死氣沉沉、毫無生氣,徒以大熙王朝的舊民自居,空有名望輝煌和四處銅臭,守舊地安享著富貴榮華。但如今因為有了出岫,他竟覺得云府的一角一落都透露著安寧與寂寥,與這府中女主人的性子是如此契合。
八月正是金桂飄香的季節,云府里桂花樹并不多,但這淡雅而又渺遠的香氣卻彌散了整座府邸,浮動于秋日的肅殺,沒來由得沁人心脾。
聶沛瀟聞著這隱隱約約的香氣,忽而覺得出岫便如桂花一般,情疏跡遠只香留,空有令人朝思暮想的芬芳,卻見不到伊人蹤影。何須淺碧深紅色?她不施粉黛,已是艷冠群芳,花中第一流。
帶著一眾從應元宮來的內侍,在大廳里等了片刻。聶沛瀟腦海中一絲一縷都是出岫,正出著神,但聽管家云忠一聲稟報。他滿懷期許朝廳外看去,可來者卻并非出岫,而是有過幾面之緣的謝太夫人。
霎時,失望之意劃過眼底,聶沛瀟心頭一陣失落,可到底還是依照禮節噙笑問候:“謝太夫人安好。”
“誠郡王不遠而來,老身有失遠迎,還望莫怪則個。”太夫人一雙眸子閃著精光,似能洞悉人心,似笑非笑道:“人不服老不行了,身子骨不便,走路也慢得很,讓您久等了。”
“哪里。”聶沛瀟笑意不變,將旨意宣讀,似不經意般地問道:“怎得未見出岫夫人?論理她是當家主母,這旨意該她來接,怎勞駕您親自出來?”
太夫人擺了擺手,嘆息一聲:“說來老身還要向您告個罪。可不巧,我這媳婦近日身子不大爽利,一吹風便頭痛得厲害,如今是半步也不出知言軒了。”
出岫病了?聶沛瀟心里一緊,面上泄露出幾分擔心。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只是出岫拒絕見他的托辭,遂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多做叨擾。此次前來煙嵐城還有些公務在身,本王會在此逗留幾日,改日再來拜訪您罷。”
太夫人沒有留客,一路將聶沛瀟送出云府正門之外,眼見他即將上馬離去,忽而又笑著問道:“貴妃娘娘可好?”
聶沛瀟怔了怔才反應過來,亦是笑回:“母妃一切都好,勞太夫人記掛。”
“人老了,最近總是憶起故人。”太夫人似意有所指,隱晦地道:“不比殿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一道坦途只見新人。”
聶沛瀟望向太夫人,見她目中閃爍著莫辨光澤,心思一沉,似鄭重又似玩笑地回道:“其實本王念舊。”
太夫人未再多言,笑著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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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沛瀟在煙嵐城逗留這幾日,一直暫住慕王府。如今這里幾乎已算空置:慕王攝政,王妃在京州相隨;側妃鸞夙“病逝”,紅顏不在;而慕王最親近的幾個心腹也都帶在身邊……看來看去,這慕王府竟比從前的云府還要死氣沉沉。
聶沛瀟此次前來,任務并不輕松。七哥慕王交予了幾件大事要辦,讓他狠狠忙碌了幾日。可只要有一點兒空隙閑下來,那種相思的鬧心便無比煎熬,這滿園的桂香、流泉,這天上的云淡、風清,都如那個女子一般,清冽笑盈地站在自己面前。一翦秋水似的明凈,一顰一笑清晰至極。
若是從前他人在京州,彼此相隔兩地不能相見,那也就罷了……可如今他人已到了煙嵐城,同處一地又不能見面,這感覺才是真真地揪心掏肺。
聶沛瀟在檐下來回踱步,總想著要如何見到出岫一面,慰藉這八個月來的相思之意。思來想去,糾結不已,還是侍衛馮飛生出一計,對他附耳道來……
……
其實謝太夫人并不算欺騙聶沛瀟,這幾日出岫的確身子不適,額上一陣陣地扎疼,大夫來瞧過,只說是憂思過度、休息不足。因而這幾日,出岫閉不見客,有些庶務也都延遲處理了。
可不想見聶沛瀟,倒也是真的,原本走兩步、接個旨也沒什么,她是刻意避見了,唯恐相見尷尬。
如此在知言軒好好歇了四五日,出岫才感到緩過精神,又聽稟報說那四座牌坊動工在即,心中更覺得踏實一些。既然是聶沛瀟前來傳旨,那是否意味著他已妥協接受事實了?
正想著,卻聽竹影前來稟道:“慕王兩日前秘密回府,今日他府上捎來口信,想請您過府一敘。”
慕王怎么又回來了?他不是在京州攝政么?不過慕王這人向來心思莫測,保不定他讓聶沛瀟過來便是個障眼法,實際是他自己有事要回來。畢竟,房州是慕王經營數年的封邑。
出岫不疑有他,匆匆換了衣衫前往慕王府。臨到慕王府門前該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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