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人生自是有情癡(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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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出岫心底抗拒與聶沛瀟相見,可在他進屋的一剎那,她還是不自覺地將目光移到他身上。
這位曾經一語中的、深知她疾苦并寫下《朱弦斷》的皇子,究竟會是怎樣一個人?都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這位九皇子從某種意義上講,也算是她的知音了。
正想著,出岫見聶沛瀟雙手背負跨入門檻,身形挺拔、長身玉立,面上還噙著一抹似笑非笑。他雖刻意保持著清爽神色,但出岫一眼便知,這位九皇子是整夜宿醉,并未安眠。
她還是習慣稱呼他為“九皇子”,只因他寫就《朱弦斷》時的那個身份,早已烙印在了她的心中。就如無論時局如何變遷,沈予也依然是她眼中風流倜儻的“沈小侯爺”……
只是,出岫從未想過,今生她當真還能與九皇子相見,而且是在這種場合下。
“風月滿客錯觥籌,常聽逢迎與嬌嗔。
忽聞美人香魂殞,四座公卿倏嗟嘆。
遙想妃瑟環(huán)鳴聲,迄今繞梁動婉轉。
流水落花傳湘浦,芙蓉泣露笑香蘭。
玲瓏七竅當如此,衷腸一曲斷巫山。
人心重利多輕賤,萬籟寂寥浮世難。
吾自緣慳琴簫合,君赴九霄彈云端。
世間再無癡情事,休教仙音淚闌干?!?
她會記得,并且一直記得,曾有一位皇親貴胄深深體會過她淪落風塵的悲苦,曾為她的“死”而感懷不已。
出岫想著想著,不自覺地多看了九皇子一會兒,待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這位九皇子也正瞧著自己。
四目相對之下,仿佛有說不清的感覺在彼此之間暗涌。一種奇異的熟悉感與親切感油然而生,盈滿出岫心中。難道是因為那首《朱弦斷》?還是因為她感念了他太久?
出岫可以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但不知為何,她竟覺得這位九皇子十分眼熟?尤其是這身形……
她不禁想起了昨夜那位紫衣男子……那個吹簫的男人會是他嗎?出岫在心中揣測,可念頭剛起,又被她自己給否定了。九皇子這模樣分明是宿醉整晚的,昨夜又怎會穿越整座煙嵐城,跑去云府后院與她琴簫合奏?
可,本是一場尋常的見面,九皇子為何要穿郡王的朝服?他竟如此鄭重?不過片刻功夫,出岫腦海里已閃過數個念頭,終于朝聶沛瀟盈盈一拜:“妾身云氏出岫,見過誠郡王殿下。”
聶沛瀟并未即刻回話,面上劃過一絲黯然,怔愣一瞬才回神禮道:“夫人客氣了,本王惶恐?!?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與昨夜面具后的沉悶喑啞之聲南轅北轍,出岫更加確定聶沛瀟不是那紫衣男子了。
與此同時,慕王也暗自在心中思忖,只覺自家九弟今日有些反常。眾所周知,九皇子聶沛瀟偏好紫衣,而他貴氣逼人的俊顏也最為適合這種顏色。九弟平日里是個隨意之人,放浪形骸慣了,禮數也不甚周全,可今日怎么換上了親王朝服?
慕王自然不知,聶沛瀟這是刻意為之,他怕出岫見到他穿紫衣之后,會猜到他是昨夜冒然闖見的吹簫之人。畢竟事實擺在眼前,日后他與她也不會再有什么牽扯,能疏遠還是盡量疏遠罷。
聶沛瀟正想著,但聽慕王先開了口,調侃道:“你可舍得起了?昨夜險些將我的酒窖喝空?!?
聶沛瀟聞言輕咳一聲,尷尬地道:“昨夜是做弟弟的失態(tài),七哥莫怪?!闭f著眼風還刻意瞟了出岫一眼,見她無甚反應,才放下心來。
出岫見聶沛瀟欲言又止,以為他顧忌自己在場,又想到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便適時從座上起身:“不耽誤您二位談事,妾身先行告辭?!?
慕王一個“好”字尚未出口,豈料聶沛瀟已唐突地開口:“夫人且慢!”
出岫一怔,再次望向聶沛瀟:“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聶沛瀟啞然,不知該如何回話。他原本是無意識地出口挽留,大約還是想再看她兩眼,哪知……他言語之間失態(tài)了。
想了又想,聶沛瀟還是找到了一個借口,對出岫道:“唔,本王是想向夫人解釋一下……本王求娶云大小姐,其實是個誤會而已。”
誤會而已?出岫只覺得好笑,面上卻得宜地回話:“這事本該妾身致歉才對,是想容沒有福分。”
只這一句話,又將聶沛瀟給堵了回去。他忽然感到有些煩悶,望著眼前這絕世無雙的傾國容顏,自己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般,再也沒有平日的驕傲與隨意。
慕王看出了聶沛瀟今日一反常態(tài)的拘束,遂再次出言調解:“經鐸,你這會兒功夫來見我,總不是專程為了對出岫夫人解釋誤會罷?”
“自然不是?!甭櫯鏋t即刻反應過來,斂目沉吟一瞬,艱澀地出口:“我在此打擾多日,是來向七哥告辭的……已近年關,母妃想讓我早日回京州陪她過年?!?
“這么快走?”慕王蹙眉:“來時你可是說過,要在我這里住上兩三個月,待過了正月再離開。”
聽聞此言,聶沛瀟再看了出岫一眼,佯作坦然:“我又改變主意了,下次罷?!?
慕王并未強留,順口笑道:“恰好,出岫夫人也打算南下京州。”
她也要去京州?聶沛瀟不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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