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似曾相識又陌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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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聶沛瀟要來煙嵐城?出岫有些疑惑:“九皇子此番前來,難道單單是為了祭拜侯爺?”
“自然不是。”太夫人依舊看著出岫,道:“慕王在南熙宗室行七,但出身不高,其母早逝,便一直養在九皇子母妃膝下。說來這兩位雖不是一母同胞,倒也親厚非常。近年慕王屢建軍功,封王列土來到房州,也是九皇子的母族在背后撐腰之故。此次這九皇子不期而來,又值南熙立儲之時,只怕來意不大簡單。”
話到此處,太夫人略有停頓,又深深看了出岫一眼,續道:“不過他人既然來了,又提出要祭拜辭兒,你與老二、老三也不能失了禮數,便隨我見一見他罷。”
出岫朱唇微啟,一個“好”字已到唇邊,可即將說出口的時刻,她忽然瞧見太夫人的神色——慎重且帶著幾分觀測。只一瞬,出岫已然明白過來,這是太夫人在考驗她!
是了,當年九皇子為名妓晗初所寫的一首《朱弦斷》傳遍天下,世人都以為這兩者之間有些情分。雖說自己與九皇子之間清清白白,甚至是素未謀面,可,太夫人又如何會信?即便信了,又如何能容忍外頭頻傳的謠言?
更何況,自己雖不知九皇子長相如何,可并不代表九皇子也不認識自己!畢竟掛牌之日,他的確是來捧場了的,若是此番與他冒冒然相見,這豈不是落人話柄?
尤其,云起知道自己就是晗初,屆時多半會趁機大做文章,再行羞辱……
出岫不禁慶幸自己多轉了個心思,忙對太夫人拒絕道:“我雖是侯爺遺孀,可這名分來得不踏實,也并非人人認可,還是……不見客了。有二爺、三爺陪您出面足矣。”
聞此一言,太夫人很是滿意地笑了笑,直白道:“你能如此考慮,可見是用了心思。不瞞你說,方才我特意盯著你瞧,便是希望你懂得察言觀色,明白我的暗示。如今看來,倒也未教我失望。”
此時出岫只覺背上已滲出層層冷汗,勉強笑道:“是我出身低微,過往不堪,辱沒了侯爺和云氏的名聲。您請放心,晗初已死,從前那些故人,我會一概避談避見。”
太夫人聞言只挑了挑眉,表態道:“九皇子遠道而來,縱然云府正值喪葬期間,也該開席宴客。今日你若無事,便不要離開知言軒。”
出岫領命稱是,又聽太夫人問自己:“如今知言軒的下人可夠使喚?還用得慣嗎?”這一問,語氣已輕柔許多,也關切許多。
“從前侯爺的人都在,也調教得宜,我反倒覺得使不完……不如,看哪一房缺人手,分出去一些?”出岫順勢提議。
豈料此話一出,方才還放輕語氣的太夫人立刻沉下臉色,開口薄斥:“嫡長房的下人哪能隨意分出去?更何況都是侍奉辭兒的人!你要分給各房,那便是打他們的臉面,是貶斥!縱然差事閑著,也要讓他們留在知言軒!待日后為辭兒過繼了子嗣,再讓他們去侍奉世子罷!”
這話說得極為嚴厲,出岫也聽得戰戰兢兢,她不曾想,太夫人竟如此維護嫡系的權威,甚至連下人都不讓隨意調用。而且,那話中之意,她分明是同意立嗣派的意見,主張為云辭過繼個子嗣綿延香火了!
這倒是與自己料想的一致。出岫連忙請罪:“出岫失言,請您責罰。”
太夫人瞧著她那副模樣,蹙眉抿唇,看起來很是緊張,便也給了一個臺階下,道:“你來府里時日尚淺,從前是丫鬟,也沒人教你。可如今你是離信侯夫人,有些東西便要弄明白。”
出岫只覺羞愧不已,深深頷首。
太夫人借此機會又道:“莫怪我待你忽冷忽熱,馭人之術便是如此,有時嚴苛,有時也要懷柔。這其中分寸,你多體會罷。”
“是。”出岫俯身行禮,又聽太夫人訓了幾句話,便告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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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日暮時分,南熙宗室的兩位貴客也如約而至。沈予作為南熙統盛帝的螟蛉之子,與兩位皇子也算沾了手足之親,故而今日席上,太夫人特邀他前來作陪。
太夫人與沈予都是見過兩位皇子之人,然云起和云羨卻未曾與九皇子聶沛瀟謀面。去年云辭大婚之時,賓客實在太多,兩人又各有待客的任務在身,便也無暇與九皇子結交,今日見他登門前來,都有意結識一番。
為表誠意,兄弟兩人早早便在府門相侯。未幾,遠遠瞧見一輛異常低調的車輦駛來,緩緩停在府邸門前。隨之,車上相繼走下兩人,一人黑衣一人紫衣,正是慕親王聶沛涵、誠郡王聶沛瀟。只不過聶沛瀟封王日子尚淺,如今又沒有封邑,因而眾人還是習慣性地稱呼他為“九皇子”。
云起與云羨齊齊望去,慕王聶沛涵是房州的主人,素來喜穿黑衣,彼此之間已見過多次,自不必說;再看九皇子聶沛瀟,兩人都不禁細細打量起來。
一襲暗紫衣衫,身姿挺拔,衣襟、袖口都綴了黑色蛇紋,腰間也系著一條綾金的黑腰帶,可見是專程佩戴的,也算表達對亡者的尊重。
但見這位九皇子不過十**歲的年紀,那雙鳳目倒與慕王如出一轍,應是得了統盛帝遺傳,可這滿面的風流雅痞之相,卻無論如何教人無法與“文武雙全”四個大字聯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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