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心中柔腸知為誰(2/2)
重適宜,可總是令她惶惶不安。仿佛是沾了別人的光一般,雖然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夏嫣然重新躺回榻上,將半張瓜子臉藏在被褥之中,道:“今日沒去向母親請安,她老人家可會生氣嗎?”
“不會。她命我好生照看你。”云辭的聲音又沉了沉,好像不大愉悅。
夏嫣然的睫毛輕輕眨了眨,低聲著請道:“挽之哥哥,要不我去求母親做主,將出岫納到您房里來?”
“你說什么?”云辭的聲音從她頭頂上落下來,猶如暴雨前烏云密布的天氣,令人壓抑。
夏嫣然訝然,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話,顫巍巍掀開被褥露出臉頰:“您不是喜歡她嗎?”
云辭抿唇:“你聽誰說的?”
夏嫣然委屈地咬了咬唇瓣:“從前只聽說您從京州帶回來個美婢,昨日才知道,她有七八分長得像我……”說著說著,她已是想要落淚:“挽之哥哥,我心里好難受,您喜歡出岫,有沒有一點原因是為了我呢?”
這一問,令云辭沉默良久:“你是我的妻子,不要胡思亂想。”
聞言,夏嫣然心中暗舒一口氣:“那您對出岫,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你計較?”
“哪有妻子不計較的。”
“品言……”云辭話語平穩(wěn),很是果斷:“我不會將她收入房中。”末了,唯恐夏嫣然不會相信似的,又補(bǔ)充一句:“不管是妾,還是通房,都不會是她。”
“可我聽說……您特意將她從京州帶回來,她感染瘟疫時,您還徹夜徹夜守著,紆尊降貴地照顧她。”夏嫣然盈盈望向云辭,眼中說不清是醋意還是嬌怨,很是動人。
她仔細(xì)觀察著云辭的表情,只見他微微瞇著雙眼,似在回憶過往。夏嫣然看的有些癡了,云辭這個神情,綿長而清澈,自她見到他的第一日起,便無可救藥地愛上。
雖然,那時他才只有十三四歲;而她,尚且還比他小兩歲。
夏嫣然等著云辭的回答,執(zhí)著地如同她堅持嫁給他,那份心性已磨礪了多年,不會輕易被挫退。
良久良久,她才等到云辭的答案,充滿哀傷與悔恨:“我與出岫……是個錯誤……”
這次夏嫣然終于滿意了:“是我失言,挽之哥哥莫怪。”
“不怪你……是我沒解釋清楚。”云辭又道:“她近日身子不好,我才許她告假休養(yǎng)。你不要多想。”
這個回答,足以令夏嫣然安心。她相信他的挽之哥哥是個重諾的君子,必不會欺騙她。他有多么重諾,她早已見識過,“知言軒”三個字,便是見證。
“既然如此,要不您將出岫撥給我吧?我們長得相像,也是一場緣分,我很喜歡她。”夏嫣然適時開口。她承認(rèn)自己有私心,對那個叫出岫的女子無法放下心來。將出岫放在云辭身邊侍奉筆墨,清心齋又是那般環(huán)境,難保兩人不會有朝一日舊情復(fù)燃。
即便云辭把控得住,可誰又說得準(zhǔn)那個出岫呢?
見云辭似在斟酌,夏嫣然試圖說服他:“我從娘家?guī)淼娜耸植粔颍蛉丈愿胁贿m還要勞煩淡心來照顧。出岫那么好,您將她撥給我,如若有一日您又動了心思,從我這里要人也方便些,想必母親也不會多說什么。”
言畢,夏嫣然便瞧見云辭眉峰一蹙,開口問她:“你想讓出岫做什么差事?”
夏嫣然假裝思索片刻,回道:“我也不舍得讓她做重活兒,不若來負(fù)責(zé)我每日的飲食起居?就如淺韻服侍您的差事一樣,如何?”
服侍飲食起居,每日早晚必要到這屋子里來,還要眼睜睜瞧著云辭與自己恩愛纏綿,行閨房之趣。想必那個出岫很難承受。這一招,夏嫣然昨夜想了半個晚上,自覺甚妙。
聽聞夏嫣然所言,云辭的眼神涼了一涼,猶如冬日的湖水兜頭澆來:“不必了,她還是留在清心齋為好。”
夏嫣然見狀心中一凜,只怕這小伎倆會讓云辭瞧出來,忙道:“自然是先顧著您為好。您若覺得不合適,我再物色旁人好了。”
“嗯。”云辭未再多言,從榻上起身:“今日事務(wù)繁忙,你好生休息。有事遣人去清心齋找我。”
夏嫣然乖順地點了點頭,想要起身相送,被云辭攔下:“躺著,好利索了再起來,省得晚上又鬧頭痛。”
夏嫣然只一笑,不再堅持。
云辭面色無波轉(zhuǎn)身往門外走。一只腳已邁出房門,身形又忽然頓了頓,隔著屏風(fēng)側(cè)首對夏嫣然道:“我改變主意了,待出岫歇到下個月,便將她撥來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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