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漸行漸遠漸無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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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辭果真說到做到。待過完九月進入十月,他當真將出岫撥去夏嫣然那里,專職服侍新婚妻子起居盥洗。消息是由淡心傳來的,出岫聽說之后,未發(fā)一言,默然應(yīng)承。
翌日,出岫專程去向淺韻討教了云辭飲食起居的方方面面,又比照著那些規(guī)矩,揣摩夏嫣然的習性。十月初一,她正式結(jié)束一月余的休養(yǎng),復工做事。
沈予自參加完云辭的大婚,便一直未走,留在房州。這些日子,他沒少寬慰出岫,且還變著法兒的為她調(diào)理身子。對于沈予一直逗留云府的行徑,出岫不愿猜測是否與自己有關(guān),又與自己到底有多大干系,她只拿捏好其中分寸,與沈予保持著適當距離。
而沈予,沒有再提過要帶她走的事。每日他都看著好像很忙碌,又似悠閑,只是時常憂心忡忡,若有所思。
日子一天一天無言過去,出岫收起了筆墨紙硯,不再練字。云辭所贈的琴具與文房四寶,也被她束之高閣。除卻早、中、晚三個時段忙碌之外,閑暇時候,她大多在發(fā)呆,亦或是幫著知言軒的其她小丫鬟們做做差事,搭把手。
無人知曉出岫日復一日的沉默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就連淡心也不敢去問。而出岫沉默的時候,便也與日俱增。最后,甚至一如從前失聲時的模樣,主子若不問,她能整日一句話也不說。
今年的冬季有些特別,以往到了入冬時節(jié),煙嵐城里總是艷陽高照,而今年卻忽然多起雨來。三兩日便要淅淅瀝瀝下一場,不是狂風驟雨,甚至不算中雨,便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落個沒完沒了。
好似是連蒼天都在為誰感傷著。
一大清早卯時剛到,天上又下起雨來。出岫已記不得幾天未見過陽光了,這般陰雨的天氣實在是令人心情也跟著陰郁起來。她撐著傘,一路來到云辭與夏嫣然的屋子前,身后還領(lǐng)著兩個小丫鬟,等待夏嫣然起身喚人。
淺韻比出岫來得稍晚一刻,兩人并排站在門外,皆是目不斜視,各自等著主子的傳喚。
“吱呀”一聲響起,值守丫鬟睡眼惺忪地開了門,道:“兩位姐姐進去罷,侯爺和夫人都醒了?!?
淺韻與出岫不敢耽擱,領(lǐng)著人前后進了屋內(nèi)。
滌巾、擦面、更衣、梳妝……這套工序,出岫做了一月有余,已算熟練得很。目不斜視地為夏嫣然系好外衣上最后一根衣帶,她緊接著轉(zhuǎn)入屏風后,招呼梳頭丫鬟為夏嫣然梳妝,自己則在旁捧著珠翠妝奩,任由夏嫣然一一挑選。
屏風的那一側(cè),淺韻正半跪在地上,仔細地為云辭整理衣袍下擺。整個早上,只聽到丫鬟們的腳步聲,間或有衣袖擺動帶起的輕微風聲,窸窸窣窣,此外再沒了半點聲音。
今日夏嫣然梳妝得分外仔細,直到云辭收拾妥當,她還在描眉畫眼,沒有半分停歇之意。
“品言,動作快些?!痹妻o在屏風后低聲催促:“母親想必已經(jīng)起了?!?
夏嫣然對著銅鏡低低一笑:“知道了,您在前頭先走著,一會兒我小跑趕上?!?
云辭踟躕片刻,又催促一聲,走出房門。
他又服藥了,出岫盯著妝奩里的珠寶首飾,心中不知作何滋味。自云辭成婚之后,她再沒見過他坐輪椅,好似每日都是健步如飛,看著已與常人無異。
這般透支自己的身子,不惜服用那傷身的藥物,又是為了什么?或者,是為了誰?
“出岫,”此時夏嫣然忽然開了口,“今日灼顏身子不爽,我許她歇息一日。你將她的差事?lián)巳チT。”
“是?!背鲠稊棵蓟厣瘢┥眍I(lǐng)命。
夏嫣然便招手示意她將妝奩擱在梳妝臺上:“先去將榻上收拾了,免得下人看笑話。”
出岫行禮稱是,放下妝奩走回屏風后,挑起半垂的紗籠床幔,準備拾掇床榻。剛剛掀起被褥,一股淫膩的味道便撲面而來,令她手上動作頓了一頓。
不想也知,這味道暗示著什么。出岫幾乎還能想象出這對新婚夫妻是如何在夜間肢體交纏,極盡纏綿的。遑論還有那些凌亂的床單。熟悉的龍涎香是云辭獨有的味道,混合著女子的脂粉香味,在這床單被褥上,卻陌生得令人心悸。
腹部好似有些絞痛之感,一股熱流緩緩涌出。只一瞬間,已令出岫腹痛難當。
她強忍著疼痛將被褥、床單一一疊起,抱在懷中向夏嫣然稟道:“夫人,我將東西送去浣洗房?!?
此時夏嫣然業(yè)已梳妝完畢,轉(zhuǎn)從屏風后的梳妝臺處走出來,點頭道:“今日辛苦了。我與侯爺會在太夫人那兒用早膳,你與淺韻不必招呼了?!?
出岫抱著滿懷的被套床單,行禮轉(zhuǎn)身。
剛走了兩步,卻聽夏嫣然在身后一聲驚呼:“出岫!”
出岫不明所以地回頭:“夫人還有何吩咐?”
“傻丫頭!”夏嫣然笑著快步走近,附耳對她低聲道:“你來葵水了!都染到裙子上了,快回去換換!”言罷她又吩咐身邊的梳頭丫鬟:“你將出岫手中的東西送去浣洗房?!彼圆荒茏屧妻o瞧見,是出岫將這些穢物抱了出去。
梳頭丫鬟低低稱是,接過床單被褥率先出門。
出岫有些意外。自從八月份滑胎之后,她一連兩月都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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