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盛世紅妝獨暗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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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留不得……”宛如一句不可違逆的詛咒,剎那間將人打入輪回之中。
“侯爺。”出岫就著燭火,竭力想要看清云辭的表情。但她失敗了,淚盈于睫時,水澤會模糊視線。
朦朧中,那個白衣身影只是垂目沉聲,手中緊緊握著琉璃酒杯:“這孩子不能要。眼下……不是時候。”
不是時候……
是呵!新夫人尚未進門,這檔口的確不該有個孩子。尤其,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出岫瞬間了然,別過頭去:“我明白。”
三個字,一根刺,戳得兩人皆疼痛不堪。
云辭默然半晌,不愿抬頭去看出岫,只怕瞧見她的潸然淚水,會率先繳械投降。原本就是強迫著說服自己,若是此刻軟下心腸,則那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將會再次品嘗生不如死的情毒之苦。
胎里帶出來的毒,即便后天如何努力都無法盡除。幸者,身體孱弱藥不離身;不幸者,早早夭折。
自己是云氏嫡出世子,經(jīng)受胎毒之苦尚能用好醫(yī)好藥予以撫治;可,出岫腹中骨肉不是嫡出,甚至不能算是庶出,即便生下來,自己顧得了一時,又如何能顧得了一世?若當真有個萬一……剩下他們母子二人,只怕更加艱難。
與其屆時傷心欲絕,不如眼下斬斷前因。
“出岫,”云辭終是決定如實相告,“可還記得你那咳血之癥?”
“咳血?”出岫記得。的確是有過兩次,都是數(shù)月以前了,不是喉頭凝滯的淤血嗎?
“那日屈神醫(yī)騙了你……你是中了毒……在與我肌膚相親時。”云辭目中閃過自責之意:“我比誰都想要這個孩子……但他注定會帶著胎毒出生,也許會如我這般落下一世殘疾。”
“中毒?”出岫難以置信:“您是說……那豈不是您也中了毒?”
“嗯。”云辭并未否認:“四姨娘已制成解藥,須得以酒送服。方才我將藥混在酒里,哄你喝了。”
原來,這才是他提出小酌一番的緣故。
出岫聞言,心中漸漸升起一絲希望,雙手下意識地護住小腹:“既已服用解藥,那這孩子是否也……”
“不!”云辭已知其意,立刻反駁:“你有三月身孕,胎毒已帶進骨血。你能祛除,孩子不能。”
“侯爺……”出岫已然哽咽:“您怎會中了毒,是誰……”
“這便是離信侯的責任。坐擁天下富貴與雍容,亦要承擔不可預知的險阻。”云辭只悵然一嘆。
有多少榮耀,便有多少辛酸苦楚。這副擔子,重逾千斤。
出岫情知再也問不出什么,可若要為此舍棄這個孩子……她不知自己日后是否還有福分,再懷上他的孩子了。
原本以為,會有一個與他生生不斷的聯(lián)系。可若失去孩子,他又另娶,這份感情怕是再難以為繼。即便不愿意斷,新夫人又豈會忍下了?還有太夫人……
她不愿意讓他為難,也不愿在他一世英名上留下話柄。只是,若沒懷上也就罷了,如今懷了再去落胎……
“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嗎?”幾乎是苦苦相求,出岫想要盡最后的努力來爭取,雙眸里盡是卑微的目光:“若是孩子天生落有殘疾,我會照顧他一世。”
“不!”云辭心里雖然震驚于出岫的執(zhí)著,可到底還是決絕否定,面上也浮起清冷:“這孩子會拖累你,也會……拖累我。”他松開手中握著的酒杯,平靜地道:“以后我們還會再有孩子,失了這一個并不打緊。況且,此時不宜。”
真正的落腳點,仍是最后這四個字。怪只怪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出岫微微闔上雙眸,再睜開時,眸中水意已盡數(shù)除去,只剩淡然:“我明白了。”
這是頭一次,云辭感到兩人有了心意不通之時。然這又能怪誰?他竟沒有猜到出岫想要冒險生下這孩子。
如何能忍心,如何能放心……母親之言,言猶在耳。怕只怕即便這孩子生下來,無論生死,也輪不到出岫親自撫育。
當初以為孩子會是她的護身符;可如今,只會是她的催命符……為免她傷身又傷心,他唯有先對自己狠心。
“明日我會親自端藥前來……”云辭直視著面前那一雙瀲滟清眸,刻意忽略她頰邊未干的淚痕:“這些日子,你好生歇息,淡心會來照顧你。”
幾乎算是落荒而逃,在這份殘忍尚可控制于心時,云辭離開。
身后,蠟炬成灰。
*****
任時光再是難捱,終還要度過這一日。九月初九,離信侯大婚。
從辰時起,外頭的炮聲與樂聲便不絕于耳,幾乎可以想象出是如何熱鬧與隆重。知言軒的下人們走光了,每人都擔有一份差事,院落里空空蕩蕩,唯有一個女子躺在屋里的榻上,雙目無神望著帳頂。
這一日的盛世光景,與自己心中的荒涼落寞,出岫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腹中空空蕩蕩的冰涼之感,提醒著她一個生命的消逝,日日夜夜,身心煎熬。
滑胎的過程其實已記不大清楚,畢竟是過去了二十余日。云辭很體貼,連端來的一碗落胎藥,都酸甜可口如同湯羹,無比照顧她的味覺。
可,她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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