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情路多舛情毒深(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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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未升,清光朦朧,出岫醒來之時,身側已不見云辭。回想昨夜,他腿疾不便,而自己又那般情動……最后,兩人都是纏綿倦怠。也,回味無窮……
只是略微回想一番,出岫已感到自己的兩頰燒熱起來。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昨夜之事,畢竟下定決心自此相隨,肌膚相親則必不可免。只是她未曾想到,一夜旖旎,云辭竟還能醒得如此早。
出岫明白他的心思,便默默起身,如常前往清心齋侍奉。
剛一走到清心齋門前,只覺喉頭一甜,連忙掩口輕咳一聲。原以為無礙,只是那掌心之中……又是一抹殷紅血色。
出岫大感詫異,明明自那日咳血之后,這二十余日已無甚異樣,怎會今日又……
恍惚之中,出岫好似抓住了什么,可念頭只一瞬而過,已消失無蹤。
出岫怕耽擱云辭的事務,連忙揮去胡思亂想,便匆匆折回院落盥洗滌手,又換了件衣裳。
如此折騰半晌,再進清心齋時,理所當然比以往晚了近半個時辰。好在云辭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她昨夜勞倦,起得晚了。
明明已有過兩次纏綿的肌膚相親,可出岫看到云辭,仍會羞赧不已。她一雙盈盈水眸襯合著滿面紅霞,猶如朝陽初升前的天邊緋色。
云辭看在眼中,無盡深眷。
“怎么不歇著?”他有心逗弄她,勾唇淺笑,好似清暉。
聞言,出岫面色更為潤紅,壓下咳血的惶恐與驚疑,勉強一笑,并不說話。
云辭知她臉皮極薄,受不住逗弄,也知見好就收。又想起昨夜去探她時,那一摞厚重的賬本,語氣一變,改為輕斥:“以后可不能熬夜了,那些賬簿,不是你的差事。”
出岫咬了咬唇:“我不想做個無用之人。”
“怎會是無用?”云辭輕聲安慰:“你會彈琴,寫字極好,我喜歡的女子,怎會無用?”
出岫終于抬眸,飛快看了云辭一眼,臉色嬌紅欲滴:“都是花架子,幫不上你。”
云辭只握住她的一只手,并不言語。
兩人指尖交錯,他的手心貼著她的手背,溫熱,厚重,有令人難以忘懷的觸感。都說“十指連心”,出岫想,若當真連心,則他與她,此刻也算心心相印了。
這份感情來得太快,太猝不及防,她幾乎尚未做好準備去接受。可如今,到底還是順著云辭的意思,踏上了他為她鋪好的路。
此后,無論前方是艷陽高照,還是風雨交加,都有他與她攜手并進,風雨兼程。她不要名分,也自知出身低微,必不能得到他最為名正言順的妻子之位,但求如此長久相伴,余愿足矣。
兩人彼此感受著來自對方的暖熱,有一種相濡以沫的溫情。可不知為何,出岫腦中忽然蹦出來關于這四個字的出處——
“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只一瞬之間,方才的脈脈溫情已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出岫心底沉了一沉,再想起今早自己的咳血之兆,竟生出一種不久于人世之感。
這般胡思亂想著,卻見云辭已緊了緊手勁:“在想什么?”
出岫連忙回神,笑著搖頭。
“你從前失聲之時,總愛走神;如今雖能說話,這毛病倒是改不掉了。”云辭適時松手,溫言淺笑:“心思太細,可不是好事。胡思亂想,更是傷身。若有心事,大可對我說出來。”
出岫看向云辭坦然清澈的目光,沉吟一瞬,不知是否要將今早自己再度咳血之事相告。正兀自斟酌,此時但聽竹影在外一聲稟道:“主子,屈神醫來了!”
“快請!”云辭面上露出幾分喜色,不想這才二十余日,屈方竟已從南熙邊境到了房州。
他再看向出岫,笑道:“一月前你身染時疫之時,我命各地去尋屈神醫,原想著能為你治病,可如今時疫都過去了,人才找到。”
“那屈神醫豈不是要白跑一趟。”出岫輕聲笑道。
“豈會?”云辭看著她紅潤的面色,仍舊感到難以安心,便笑道:“還得勞駕屈神醫為你看一看喉疾,可別落下什么病根。”他刻意避提咳血之事,只怕她多慮。
出岫抿唇而笑,不再說話。
片刻之后,竹影引著沈予的師傅、醫中圣手屈方入內:“侯爺、出岫姑娘,許久不見。”屈方邊進屋,邊拱手做禮。
“屈神醫客氣。”云辭曾在屈方府上住過數載時光,與他交情已如至親,便也不客套,略帶歉意地開門見山:“今次勞請神醫折返煙嵐城,原本是為了瘟疫之事。不過天佑房州,瘟疫已過,倒是另有幾件小事想要勞煩您。”
“在下既來了,便無有不從。侯爺但說無妨。”屈方難掩仆仆風塵,笑道。
“出岫經過一場時疫,如今已能開口說話。只是前些日子忽然咳過一次血,脈象倒也無甚征兆,還想請您再診治一番。”云辭道。
“能說話了?”屈神醫有些詫異,捋了捋胡須:“恭喜姑娘。”
“勞煩神醫記掛。”出岫低低行禮道謝。
屈神醫順勢伸手相請,并不避忌男女之妨,捏住出岫的脈搏診治一番,又就著光亮探了探她的咽喉。半晌,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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