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此情別有暗思量(二)(2/2)
自發前去修建新城。
而時日,也在這當中不知不覺地度過半月。
知言軒和金露堂被燒毀的兩處院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修繕完畢,知言軒的丫鬟們紛紛搬了回去;而金露堂的丫鬟們,卻因為二爺云起的禁足與禁欲,依舊要在吟香醉月園再住上三個月。
出岫自從吐過那一次血之后,便未再有過任何征兆,只是每日越發困頓不堪,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云辭心疼,便也減少了她的差事,許她多去休息。
自云起禁足之后,離信侯府的日子好似無甚特別,只除了一件事——太夫人閉園禮佛,諸事不聞,誰都不見。包括云辭。
對外,太夫人只宣稱是為這一場瘟疫而禮佛念經,專心供奉佛祖九九八十一天;可云辭知道,母親如此一舉,根本不是為了禮佛,只是不想見自己罷了。
她惱堂堂離信侯為了一個身染時疫的啞女,置闔府上下于不顧;也借此拒絕給出岫一個名分,在那夜過后。
云辭甚至懷疑,母親已知道了出岫的真實身份。
都道是母慈子孝,可這位執掌云氏整整十年的謝太夫人,從不對親子軟語關愛。自云辭懂事開始,他便記得母親時時將“離信侯”、“世子”、“家業”一類的詞句掛在嘴邊。即便是他胎毒日深、亦或腿疾難當之時,也不曾見母親流露半分關愛。
若說母子不連心,這世上恐怕唯有母親知他最深;可若說母子連心,母親卻不曾遂過他的意愿。
云辭隱隱覺得,他與出岫的這條路,并不好走。
說到底,是他下決心帶她回房州,只不曾想過,自己后知后覺陷了進去;而如今,也是他先醒悟過來,又去招惹了她,因而這條路,他必要堅定地走下去。
這一夜,云辭想起母親的態度,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忽然很想念出岫,便披衣起身,獨坐輪椅想去看她一眼,甚至連竹影也沒有驚動。
夜已深沉,新修繕的院落四下寂靜,唯有寂寥星空映著出岫的屋子還有燈火。云辭見狀不禁蹙眉,兀自推著輪椅上了斜坡,輕輕叩響屋子:“出岫。”
屋內好似響起一陣沙沙的翻書聲,須臾,但見出岫亟亟前來開門,神色躲閃地喚道:“侯爺……”
云辭在門前望了出岫半晌,才道:“推我進去?!?
出岫應聲照做,卻見云辭進屋之后來回打量,似是在尋找什么。如此觀察了半晌,他才指了指床鋪下頭:“出岫,你榻底放的是什么?”
出岫聞言吱唔半晌,見實在躲不過去,才將一摞書冊從床底挪出來,交由云辭。
云辭只看了幾眼,已面沉如水:“你這些日子困倦難當,就是為了謄抄這些賬簿?”
出岫不敢多言,低下頭去。
云辭見狀又生氣,又心疼:“費這些功夫做什么?”
“我看各地報來的賬簿,算法混亂,字跡也不大好認,只當是練字的同時,查查舊賬,看是否有算錯之處?!背鲠对秸f聲音越低。
云辭自然知道這理由蹩腳,她的真實意圖不過是想替他分憂。這般想著,更覺心疼,不禁拉過她一雙柔荑,放在掌心撫弄:“傻姑娘,這些都不許再做了?!?
出岫雙頰頓時羞紅,在燭火的映照之下猶如飛霞,只覺云辭這動作實在太過曖昧,令她有些吃不消。
兩人自那夜過后一直都恪守禮節,未再有過肌膚之親,這也是云辭的意思,想先給出岫一個名分,再行夫妻之實。
可如今,事與愿違……想起母親的態度,云辭不禁輕聲嘆氣,忽然就改變了主意。他掌中把玩著出岫的纖纖玉指,想起她的字、她的琴,心中柔腸百結,逐漸情動。
“出岫,為我生個孩子。”如此一來,母親應是沒有理由再阻止了罷。
生孩子……出岫聞言怔忪一瞬。其實她并不執著于名分,只要能留在這人身邊,怎樣都是好的。當然,若能有個孩子……
出岫鼻尖一酸,羞怯的同時,到底還是抿唇默認。由著云辭吹熄燭火,于撩人夜色之中解開彼此的衣衫,此身、此心,再次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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