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四顧王陵三飲酒(2/2)
過了很久后又看了一眼昌文君的這座王陵,嘆了口氣輕聲說到:“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許安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慶安17年秋的那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在許安回都前一直都認為是昌文君做的那件事,其目的便是把這件事嫁禍給許世昌。大王子許世昌暗中指示欽天監構陷靈學院的學生,昌文君自然便有了充足的借口立自己為王太子,這也是許安選擇離都的主要原因。
許安離都是為了摘星,也是為了許世昌能安然無礙,他若離都那么北昌帝國的繼承者就只剩下了許世昌一位,無論誰想借此發揮懲處許世昌都要好好考慮下國無繼承者的后果,哪怕是昌文君自己想要做些什么都不會被朝臣所容忍,所以只要他離都許世昌就不會有什么事情,他也是就這么直接離都了。
可這些想法都只是在他回都之前,回都的過程中先是有了大將軍林平歸和其子林英的刺殺攔截,而后又是國主許世昌的匆忙離都。大將軍只受命于國主,林英為鎮南軍統領更沒必要來殺自己,現在的局面對于許安來說簡直是一團亂。
這些也都不能動搖許安最初的猜想,他可以認為林平歸是怕北昌內部再起叛亂所以才來刺殺自己,也可以認為林英要殺自己是怕他回都后會為難林大將軍,可許世昌為何要離都?
這是許安想不明白的問題。昌文君駕崩,許安回都是必然,許世昌不可能不明白這個問題。先王尸骨未寒,許世昌便匆忙離都,如果不是他所為又為何要如此著急的躲著自己?
楚國與齊國將要交戰,齊國若破則北昌危矣,許安回都又會引發北昌帝國的內部叛亂,許安想知道如此內憂外患的緊張局勢之下是什么樣的理由可以讓一位國主選擇不顧一切的匆匆離都。
可這些事情他在自己老爹這里根本就得不到答案,許安的臉已有些發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壇酒微微搖了搖頭,抬起頭來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王陵說到:“不喝了,再喝我就下不去這座邙山了。”
邙山的氣溫很低,許安在邑城的上將軍府與周容對飲過,初飲之時很是溫暖,可那次酒醒之后卻是冷的許安直打哆嗦,所以大晚上在邙山頂上他更是不敢多飲,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走的回去。
說完話后許安提起手中的酒壇,把壇中的酒又倒了一些在面前的雪地上,然后自言自語的嘟囔說到:“要不是我的院子還在等著我,還真得在這陪著你熬夜了。”
許安口中的院子不是靈學院,沒有人可以說靈學院是他自己的院子,即便是院長和國主也不行,因為靈學院是北昌的靈學院,是世人的靈學院,可以屬于每一個人,卻又不單屬于每一個人。許安所說的院子是永安居。
永安居已經空置了很久,他是擺明了不想在這里陪著熬上一夜,所以才找了這么個借口出來,可借口的背后卻是飽含著心酸,從小長大的城市到了現在等著自己回去的只有一座空院。
忽起一陣寒風,王陵內的樹枝輕輕搖擺,許安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輕笑說到:“為王之時是何等風光恣意,可在這座王陵之中卻只能搖的動幾棵小樹。”
又過了許久后許安眼圈微紅的說到:“您對自己的一生可還滿意?”
天氣愈發寒冷,許安把酒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后伸出食指在雪地上寫了幾句話出來,寫完后仔細的看著地面上那四行歪歪扭扭的字體略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在身上隨意擦了擦手上雪融后留下的水漬說到:“來都來了,總得留點什么。”
說完話后便起身向著山下走去,只留下原陵外的四行字迎著月光顯得格外刺眼。
邙山雪陵云縹緲,亡魂曳過白枝搖。
若非閑院空余盼,又伴冬風月下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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