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四顧王陵三飲酒(1/2)
北陽城北有一座群山,名為邙山,邙山東西延綿數百里,地勢起伏平緩,高敞而空曠,其上大小墓地不計其數,而昌文君的王陵便在這座山上。
此時的邙山已被這場大雪染成白茫茫的一片,若在這片群山上找到昌文君的王陵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許安并不擔心這種問題,既然要來他自然不會蒙頭亂找,他早已從楊賀九那里得知了準確的路線。
邙山上的氣溫很低,許安只提了一壇酒,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迎著月光開始登山,山上覆蓋的積雪受到月光的照耀更顯明亮發寒,許安呼出的空氣立馬凝結成白色的霧氣,如天上的云一般虛無縹緲。
邙山上的通道修筑的還算寬闊和平緩,王陵與普通的墓地不一樣,在山頂上修筑上一座王陵需要大量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在這些全部都保證的前提下那么一條平緩的通道是必不可少的。
看守王陵的守衛并不算太多,守衛主要是為了防止盜墓的情況發生,尋常人巴不得離得遠遠的。而被派來守衛王陵的大多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誰想天天在山上守著一座墓地去過日子?所以守衛少,守備也不嚴。
可許安想要繞過這些守衛也并不算太過容易。
登了很久后來到山頂,許安終于看到了自己老爹的那座王陵,王陵為昌文君原陵。
原陵建在邙山山頂上,四周護以繚墻,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南方的北陽城。
直到現在許安才知道這座建在山上的王陵為何會叫原陵,王陵在山上,而山頂卻被修筑的如同平原一般,果真是原陵。
王陵前有白色石柱,石柱向北依次為:神橋、牌樓、正紅門、昌亭、昌隆門、隆恩殿、明樓、寶頂。
中心的隆恩殿以雕刻精美的花崗巖臺階為底座,黃琉璃瓦頂,再加上畫棟雕梁、金匾紅墻,前有昌隆門,后有明樓,左右有配殿,四隅有角樓,猶如眾星拱月一般,顯得異常雄偉壯觀。
若是尋常,或許能看出這些各種建筑的莊重威嚴之氣勢,可如今這些建筑在常人眼中卻并沒有如何大的區別,因為這場大雪的緣故,所以整座王陵全被染成了一片雪白。
許安站在原陵前的白色石柱側方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的那是一愣一愣的,這就是王陵?這就是自己老爹的墓地?許安本想著人活一世死后也不過是九尺墓地,供風吹日曬滋養大地以及后人踩踏唾罵。可這…許安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么形容,只得豎起大拇指說了一句氣派!再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一壇酒,忽而覺著有些寒酸。
許安隨意坐在地面,不時抬頭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王陵,再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那壇酒,開始覺著口有些干,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向著面前的那根被積雪包裹的潔白石柱狠狠地啐了口吐沫,異常鄙視的嘟囔說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昌文君的墓室便在中心的隆恩殿之內,有專人負責把守,要想不驚動守衛進去那自然是不太可能,而且許安始終覺著自己來的有些太寒酸了。本來一路上他還在想怎么繞過那些守衛,可現在看到這座雄偉的王陵也不用饒了,進都不用進去了,若是自己這么一副寒酸樣子偷溜進去他還真怕昌文君能氣醒過來。
許安知道王陵的規模很大,卻也不曾想竟會這般宏大,怪不得生前這么看重自己這個王位,許安在原地坐了很久,并沒有生出進去祭拜的想法,自己只是來看上一眼便夠了。
坐下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冰冷的雪水順著身下的衣服滲透入內接觸到皮膚,冷的許安直打了一個哆嗦,改坐為蹲,打開酒壇的封口,往自己面前的地面上先是倒了半壇,然后雙手舉起飲了一口。
第一口酒入口,嘴唇不再干燥,感覺到一股熱意涌了上來,許安直呼過癮,再看向面前的這座王陵還是感覺氣派,自己這位老爹一生為國,總算落了個明君的稱謂,死后能有這么一座墓地也算是應得。
“你的國家很好,你的子民也很好,可你的兒子們…卻不太好。”許安苦笑一聲后說到。
說完話后拿著酒壇重重的砸了下地面,發出了一聲悶響聲,聲響并不大,也不可能驚動到那些守衛,厚厚的積雪被擠壓到兩側,地面出現了一個酒壇大小的空隙,許安提起酒壺又飲了一口。
第二口酒入喉,很辣,許安緊皺了下眉頭,然后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后再看了一眼面前的那座王陵,忽然覺著有些諷刺,生前為國為民,死后卻又要耗費大量財力修筑上這么一座墓地,看來自己這位父王也并不是一心為國,他還是會為自己考慮的。
許安抬起袖子擦了擦嘴后又開始感嘆這么大的一座王陵又有何用?自己的兒子想要入內祭拜卻只能蹲在陵外,有些諷刺,更有些可笑。
“你說說你,平日里被人尊稱為萬歲爺,可如今只是這般年紀便躺在這座冰冷的墓室里。”許安有些感嘆的說到。
也不知自己這位老爹躺在里面是會自豪于自己擁有這么雄偉的一座王陵,還是感嘆自己悲苦一世的凄涼,許安想到這里輕笑了一聲,單手提起酒壺在石柱上輕碰了一下,然后又飲了一口。
第三口酒入了心頭,很苦。許安沒有馬上抬頭,而是靜靜的低頭看著面前的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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