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來緣去是故人(七)(1/2)
昨夜沒有睡好,池若星靠在床頭漸漸也就睡著。
一個紛雜的夢境,扯得她苦不堪言。
夢里邊左手站著希懷,右手站著顧景塵,池若星在中間選哪個都不是。
猛然從夢中驚醒,池若星才發覺自己汗水已經將被褥浸濕。
這六月煩熱的中午,也不知到底是熱的,還是這夢實在是叫人出得一身冷汗。
但醒來之后的池若星倒是結結實實地出了一把冷汗。
顧景塵也是去過玄蒼界的,他的師父保不準什么時候就要出現了。
萬一他師父也認識希懷,該如何是好?
今日里,兩人這般纏綿,若將來自己回了玄蒼界之后,顧景塵也來了玄蒼界,自是不能丟下他不管的。
可若是被宗門的人知道自己入個幻境,竟然拐回一個與希懷這般相似的夫君。
當年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豈不是瞞不住了?
以后自己可哪還有臉去見希懷師兄啊。
最要緊的是,若被顧景塵知道玉虛宗里還有個與他這般相似的希懷師兄,他那個脾氣,保不準要氣出個好歹。
想到這里的時候,池若星猛地覺出了不對來。
“我到底是不是將他當做了希懷師兄的替身啊?若是這樣,那我與那些白月光文里的渣男有什么區別!”
左右搖擺的池若星,心頭一片茫然。
同樣茫然的還有坐在馬車里的顧景塵。
幻境于自己而言,是一生之久。
可于池若星,不過是數月的時光。
待她修補好自己的神魂,回歸了玄蒼界之后,自己也會重新成為那個將死的希懷。
若此時放由兩人的感情,讓若星深愛自己,顧景塵能想象到,依照池若星的性子,她定然會多多的在幻境中停留。
這個幻境是為了救命,自是不比其他,須得讓池若星盡快修補好神魂回到玄蒼界去才是正經。
更加讓人難以想象的是,若星在此停留必會留到自己彌留之際。
她接受一次自己即將死亡之后,回到玄蒼界,又要再面對一次自己的死亡。
單是這樣想一想,顧景塵都覺得窒息。
可若是設想一下池若星沒有愛上自己的日子,顧景塵依舊感到沮喪。
還好出征就在眼前,顧景塵咬牙想定,兩人分開一陣,也許感情稍淡些也就不用糾結這么多了。
已經有了修為的顧景塵,自然也能使出池若星之前的真言訣。
這審問十分順利,不過三日就已經拿到了足夠的供詞。
幾人之中,唯有顧景初的宗室身份處罰起來要復雜些,況且若讓他一死了之也未免太便宜他了。
蒙云澤的三位案犯,已由顧景塵親自封印好,只等著出征時一并押送至兩軍交戰的前線。
顧景塵想的很清楚,既然蒙云澤幾個部落都有染指大雍之心,這一仗就必得將他們完全壓制才行。
如果可以的話,應該直接將他們剿滅。
七月初二,大軍出征。
易陽扮作了顧景塵的模樣,帶了顧景塵的幾個親信走在大軍中。
顧景塵則斂去容貌,以易陽之名、軍師之職押解案犯。
池若星也并不得閑,將他們送出了京城之后,便扮作了男裝,去了易陽的小院里幫他守鋪子。
這是易陽臨走前反復交代的。
說是金安街上的四鄰都習慣了有事找他,若是鋪子幾個月不開,必然不方便。
池若星本不以為然,但易陽既然反復交代,左右顧景塵出了門她也無事,便去鋪子那坐著。
不坐不知道,一坐嚇一跳。
易陽這鋪子雖不掙幾個錢,卻從早到晚也忙碌的很。
第一日大清早打從鋪子里開了張,池若星幾乎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找貓找狗找剪刀,這都是小事。
金安街上那幾間大鋪子的掌柜,竟然會提前一天來問第二日自己應該穿什么顏色的衣衫方能財源滾滾,著實讓池若星沒有想到。
若是往日易陽在此,對他們幾位都十分了解,自然不過是掐指便知道答案。
可自己初來乍到的,連那幾位掌柜的臉都有些分不清楚,一切都需要從頭掐算。
池若星雖也認認真真的按著八字與他算了,心里卻始終不大對味。
論起招財還是貓兒更擅長些,也不知自己會不會砸了往日里易陽積攢下來的好口碑。
眼看著太陽西沉,終于讓池若星熬到了關張的時候。
金安街上雖然熱鬧,但此時已接近了晚飯的時候,人們大多都回家吃飯了,行人倒也沒有幾個,有也是行色匆匆,絕不東張西望。
池若星剛想將門關上,忽然就見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婆子一路有些慌張左顧右盼地向著鋪子過來了。
這婆子穿著雖與一般的百姓無二,然而身形挺拔舉止端雅,與這身衣裳并不相配,更像是個大戶人家有些體面的管家婆子。
池若星本沒有戳穿別人偽裝的習慣,只是手上略停頓了一下,沒及時將門關好。
那婆子得了機會,硬扒著門板擋著不讓池若星把門關上,低聲喚道:“先生!先生!求先生幫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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