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寫那個夜晚，車到地方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到了一個我從來沒有來過，只是耳聞的地方。這個地方在市郊，離市區(qū)大概40分鐘的車程。現(xiàn)在那個地方已經(jīng)黃了，其實，這種大型的所謂私人會館，除了長安俱樂部等極其高端的，剩下的生命周期都比較短，5年是屬于比較好的，8年是屬于相當好的。車進入大門以后，在彎曲幽靜的小路上盤旋，最后停在一座不太起眼的小樓，二名服務(wù)生已經(jīng)等候在車的二邊，走入小樓，內(nèi)部立刻表現(xiàn)出了與其外在毫不對稱的奢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詞匯去形容那種風(fēng)格，現(xiàn)在回憶起來是典型的歐洲風(fēng)格，“他們到了嗎？“她問剛才侯在門口的領(lǐng)班，”到了，已經(jīng)過來一個小時了，都在等您“在崎嶇的走廊繞過幾個圈以后，前面的領(lǐng)班打開一扇門，里面赫然開朗，很大的一個房間，里面的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叫到：”×總“。我雖然是負責(zé)個人用戶的，雖然也經(jīng)歷了一些場面，但是這兒還是讓我有些拘謹，不是環(huán)境，而是對方的年級，對方看上去都已經(jīng)是40－50歲的人了，大腹便便的一位迎面上來很親切的抓住永麗的手，”我說我的大侄女，我和他們打賭，我請你，你必到“大概是這么個意思，其余的人都跟著唯唯諾諾。”“梁叔叔，別說您請我，你就算一個電話，我也得到您辦公室去報到呀。”這番話讓那位先生立刻喜上眉梢，感覺相當有面子，這時候，永麗指著我說，“梁叔叔，這是我弟弟，我姨的孩子。”我暈，狂暈，弟弟？她很刻意強調(diào)了“姨”，“哎呀，我說我怎么看著眼熟呢，肯定是上次去你家時候見過他。”我這時候完全亂了方寸，她沒有提前提醒我，而那幫剛才還唯唯諾諾的先生們都挨個過來握手，可能覺得男人之間有些事情更好談吧。我這個人一直到現(xiàn)在還是這種性格，即后發(fā)制人，我一直覺得自己不具備做銷售的天份，我一般留給人的第一印象都不太深刻，但是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我往往能和這個人成為朋友。
    席間觥籌交錯，我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這幾家公司想做他們公司某產(chǎn)品的代理，我也知道現(xiàn)在那個牌子的產(chǎn)品在市場上完全處于供不應(yīng)求的狀態(tài)，十分瘋狂。這些人談話談的相當有藝術(shù)，從引到這個產(chǎn)品的話題沒有一點突兀感，讓人覺得十分平滑。也就是在這樣的過程中，我開始成長，開始明白銷售大隱無形是什么概念。
    飯后，她說要和中間二個人聊點事情。拍著我的肩膀?qū)κＯ碌娜苏f：“我弟弟見過大世面的，你們可要招待好他。”然后告訴我，好好玩，這地方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接下來，我見識到了那些所謂好玩的東西。下面怎么寫呢？有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寫下來，雖然在此以前也面對客戶，要也經(jīng)歷一些諸如“萬紫千紅”“大家樂”之類的情色場所，但大部分無非是透過單向玻璃挑幾個陪酒女郎，陪著用戶唱唱歌，喝喝酒，跳跳舞之類，過分的沒有經(jīng)歷過，因為從心底排斥。這么寫不是說明自己清高，我沒有那么清高的秉性，而是第一次陪用戶在KTV玩的時候，在看到包間里面陰暗的燈光下客戶和陪酒女郎在摟抱在一起熱吻，而我那客戶剛剛吐的滿洗手間都是，當時我從心底覺得難受，倒胃口，我忘記了當時具體的情況，但是從那以后，每次到那種情色場所，都會覺得相當不舒服，就像人暈車一樣，你完全出于無意識的，開始暈車，然后逐漸養(yǎng)成了習(xí)慣。坐上車就開始暈得不行，除非備上暈車藥。可是那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暈車的人不一定會暈飛機的，雖然需要一個過程。
    其中一位年級小一些的，小四十的樣子，我還很清晰記得他的名字，因為從那天開始，他經(jīng)常聯(lián)系我，這兒就叫他佳樂吧。他帶我來到主樓，主樓的大堂裝修的富麗堂皇，很中國味道的感覺，通過電梯下到地下一層，我注意到，這兒的電梯是需要刷卡的。電梯門開，里面響起。“貴賓，歡迎您的光臨。”我手指不再動彈許久，那段記憶在大腦中成了一格格的膠片，很清晰，清晰的我不愿意寫下來，我不想讓自己的回憶錄變成情色大餐。
    回來的路上，“聽說你落荒而逃了？”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我沒有答話，“你干嘛去了？”我問她。“談點事情。”她捋了一下頭發(fā)“泡泡溫泉，談?wù)勈拢谩！薄斑@地方你經(jīng)常來嗎？”“不經(jīng)常，這兒不是你們男人的天堂嗎？”男人？男人的天堂？我感覺這話她說出來讓我特別別扭。我心里面很壓抑，是的，很壓抑的感覺。腦子里面還是剛才正在房間溫泉池里泡著突然在霧氣蒸騰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女孩子時的混亂與不堪。“我不喜歡這個地方。”“是嗎？不然不會逃掉？”她有些怪異的表情，“可是你要適應(yīng)，有些場合不適應(yīng)就要被淘汰。”說這話，她有些咬牙切齒。我當時很想問她，如果我沒有落荒而逃，她會怎么想，甚至想問她，如果沒有的話，她會不會覺得心疼。我沒有告訴她，我當時落荒而逃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覺得她在身邊。我當時甚至想過那是一次考驗，現(xiàn)在回頭想想，我所想到的一切都不成立，事情原本就是很單純。
    最終我還是沒有問，“你還太單純了。”她說。單純，這個讓人心醉的形容詞，單純多好，單純讓人想到孩子對世界充滿的希望和憧憬，單純讓人想到未來是多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