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尸釣(1/2)
第二日,天未亮明,慈鹿早早醒來,發現爹爹和阿姐均未睡醒。他想早點把尸首埋了,和阿姐一起離開這個家,遠離阿爹。
慈鹿將尸體拖上板車,輕車熟路將尸體運到屋子西邊的亂葬崗。這運尸,埋尸的活計,雖是慈鹿的爹爹攬下的差事,但是卻早早甩給慈鹿,爹爹只管收錢。收來的工錢確實很少落到慈鹿手中,大多讓慈山送進了吉祥賭坊。
早些,姐姐慈素素沒到安家當婢女時,慈鹿還有姐姐照料,至少不會餓肚子。可是一年前,姐姐去了安家,便再難照料慈鹿,爹爹慈山賭癮越來越大,十日有九日都泡在吉祥賭坊,給慈鹿的錢越來越少。接近冬季,慈鹿連件過冬的衣服都沒有,不得已,他只好扒了一件還算干凈死人衣服,套在身上。
此時,慈鹿站在一座新墳前,插了一個木樁,便是這具無名尸體的墓碑。慈鹿先是站在墳前,念了一段經文,這經文是他蓮花寺的小沙彌討來的,據說可以幫助死者往生。
接著他便坐在板車上,看著大大小小的墳頭,一個一個數著,想看看自己今年埋了多少個可憐人。
“小子,這數墳包可不是什么吉利事。”
慈鹿回頭看去,發現一個頭戴笠帽,身披蓑衣,漁夫打扮的中年漢子立在木樁石碑上,他手握一柄碧玉魚竿,魚竿十尺有余,斜插半空,魚線筆直垂下,勁風吹過,細細魚線紋絲不動,魚線末端扎入泥土,卻不知這漁夫干嘛。
“你快下來,這木樁都是墓碑,你踩著木樁,對這些死去的人是大大的不好。”慈鹿焦急道,他知道埋在這亂葬崗的,多是無親無故的貧苦人家,生前已經是經歷人間苦難,此時墓碑被這漁夫腳踩著,死后也是不安。因而才出口勸這漁夫。
漁夫并不理會慈鹿,依舊立在木頭墓碑上,他看似悠然自得,實際精力全部聚在魚竿上,仿佛在等什么大魚上鉤。
慈鹿,見漁夫沒有絲毫要下來的樣子,便準備起身過去阻攔。
“別動,上鉤了。”
慈鹿被漁夫一聲喝住,又見漁夫手指指向地上魚標,慈鹿這才驚奇發現,地上的魚標竟然上下浮動,好似土中有什么東西在拉扯、
“這魚標先前以為只是放在地上,沒想到竟然能沒入土中,竟然真的像是在這土中釣魚一般。”慈鹿畢竟還是個十歲娃娃,對這奇異景象的好奇之心,大過對自身安危的擔憂,竟然也聚精會神盯著魚標。
魚標猛地下沉,魚竿末端彎成半圓,漁夫也由先前的悠然自得變得嚴陣以待,雙手緊握魚竿,手上青筋暴起。魚標所在之處,泥土竟然像河水一般涌動起來。
突然,泥土翻滾,一只慘白的手臂漏了出來。旁人見到這尸臂,可能還要分辨一陣,可是經常與尸體打交道的慈鹿確對這尸臂再熟悉不過。
“這人難道在釣尸體?慈鹿心中產生一個大膽的念頭。不等他細想,漁夫又將泥土中的事物拉扯出來幾分。
慈鹿定睛望去,半具尸首竟然被魚線生生從泥土中拽出,那尸首慈鹿也是認得,正是他剛剛埋下的那具。只見那具尸體頭朝向慈鹿,嘴中還咬著魚線,拼著命往慈鹿這邊“游動”,仿佛像一只要擺脫魚鉤的魚兒。
慈鹿見到此情此景,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等回過神來,不便方向,只管奔走逃離。
再看漁夫這邊,他與這尸體僵持不下,沒有占到半分便宜,額頭上冒氣了黃豆般大小的汗滴。倏地,慘白尸首竟然保持頭部不動,余下身子旋轉起來。
漁夫見狀,暗叫不好,急忙騰出一只手,飛出另一條魚鉤魚線,打向慘白尸首。
慘白尸首旋轉如飛奔的陀螺,魚線魚鉤剛接觸到他身邊,便被飛彈出去。
漁夫喜憂參半,喜的是這具尸體絕非凡體,憂的是他懷有暗傷,對馴服此尸沒有十足的把握。
“咔嚓”一聲,尸首竟然頭體分離,失去尸體原本的拉扯之力,漁夫急忙收力,才將魚線和尸頭收回,但是無頭尸身卻是猛地扎進泥土,不見蹤影。
漁夫取下魚鉤,將尸頭別在腰間,但見那尸頭還不住地動彈,四處亂咬,宛若活物。他又從尸頭上揪下一撮頭發,捆在魚線末端,然后揮桿一打,捆著頭發的魚線向無頭尸身逃離方向的甩去。捆著毛發的魚線一落地,地上便浮現一條黑色暗流。
方才漁夫施展的乃是打物尋蹤之法,是他師門秘術。借用與追蹤之物有關的事物,來尋找目標。漁夫手持魚竿,沿著黑色暗流追蹤而去。
再說慈鹿,他大病未愈,慌亂逃走,終究是一頭栽在樹林的灌叢之中,暈死過去。
已是正午,白日之下,慈鹿所在樹林的卻是陰風陣陣,讓人不寒而栗。一只蒼白人手破土而出,接著他雙手撐地,整個身子拔地而起,無頭尸首來到慈鹿身旁,單手將慈鹿宛如小雞一般拎起。接著,另一只手輕輕在慈鹿胸前劃過,慈鹿的衣服便如紙張般脫落,而慈鹿胸前,亦是留下五爪爪印,原來這無頭尸雙手指甲已經鋒利的如匕首一般。
無首尸將慈鹿高高舉起,血液從慈鹿胸口留下,滴入無首尸碗口大的斷首處,隨著血液滴入,無首尸的的皮膚也變得有些許血色,不像之前那么滲人。
慈鹿在半空中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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