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如果她死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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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元鷹不記得挖了多少時間,辨不清這到底是哪個方向,只是一遍遍呼喊,一次次掄鎬。
死寂的夜,沒有給他一點回應(yīng),除了遠(yuǎn)方偶爾響起的獸的聲音。
“少爺,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咱們再來……”
“元鷹……別挖了,別挖了……太黑了,等天亮了吧……”蔣行知看不下去了,溫著怒氣喊他。
“不行,雨這么大,天這么冷,淼淼會害怕的,我要找到她,我要帶她回去……”雨水和淚水早已分辨不清,嘴邊咸澀‘交’雜,向元鷹只是一鎬一鎬掄起鐵鍬,不管人如何勸說,眼里只有碎瓦殘木,那下面,是他的淼淼。
他怎能留她獨自在此,他不能。
記不得什么時候就挖卷了鐵鍬;記不得什么時候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記不得什么時候開始用手挖細(xì)細(xì)的沙土和殘缺的木頭。一個指頭破了,兩個指頭破了,兩手都挖破了血,不記得了,沒感覺了,向元鷹覺得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的淼淼就在這下面,他要找到她,他要帶她回家。
不記得什么時候蔣行知和士兵們都上來死命拉扯他上車,給他倒了杯熱水,向元鷹卻顫抖著手有些接不住。
恍惚間,口中只是喃喃:“我要帶她回去,她最怕黑了,不能留她自己一個人在這……”
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漸漸變小的雨又大了起來。黎明時分,寒冷異常,向元鷹看天有些亮了,面無表情就開車‘門’出去。
寺廟的廢墟上又有僧侶開始挖掘,他們嘰里咕嚕說著什么,向元鷹才‘弄’清他們挖掘的下面確定壓了人,昨天還有哭聲,今天卻沒了,是生是死,已經(jīng)不好說。
向元鷹早已透支的身體仿佛一下注入了無盡的能量,借過僧侶的工具就挖了起來,一鍬一鍬,一鎬一鎬,干了衣服又淋透了,呼吸間也能哈出茫茫的白霧,沖鋒衣被他丟在一旁,他不再像昨日那樣失魂落魄,面無表情,眼睛里卻滿是堅定。
“哐哐……轟轟嚨……”天際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炸雷,緊接著就是幾聲低沉的悶雷。僧侶放下工具,都匍匐在地上朝著一個方向膜拜下去。這年的第一聲‘春’雷,竟然來得這么早,這天地間茫茫的大雨,是不是老天爺也傷了心?
“元鷹……”顧小淼驚嚇地看著不遠(yuǎn)處那個趴在地上扒拉著廢墟的男人,不自禁就喊出了聲。無奈雨聲太大,再加上附近挖掘的嘈雜聲漸響,顧小淼本就不大的喊聲很快被淹沒在嘈雜中,男人沒有扭頭。
“向元鷹!向元鷹!向元鷹!……”顧小淼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潰了的堤一般奔涌出來,多日來的恐懼、壓抑、戰(zhàn)栗、冰冷與思念,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化為心底洶涌而出的吶喊,再也止不住、壓不滅、抹不去。
顧小淼扔掉手里的小鐵锨就朝著向元鷹跑去,不顧雨水濕滑,不顧水汽‘蒙’眼,不顧心底過往的磕磕絆絆與溝溝坎坎,全部都忘了,全部都不重要了。
在看過了生死絕離之后,只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眼淚成詩、思念決堤;恨散去,愛涌現(xiàn),不分離。
向元鷹抬起早已被雨水和汗水‘蒙’蔽了雙眼的臉,沒有眼鏡,眼前更是水汽‘迷’‘蒙’,模糊一片。他以為那是一場幻像,他以為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直到顧小淼走到他跟前,輕輕撫上他的臉,開口說:“向元鷹,你來了,你怎么來了。”
向元鷹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輕輕抱過她,問到:“你去哪了?這么長時間也不回來。”
高原的天說變就變,雨,漸無聲息地變小了,太陽照耀了出來,金‘色’的碎瓦在陽光下閃爍出久違的炫目,震碎之上,‘迷’‘蒙’間仿若鋪滿了點點若若的金。
顧小淼松開死命緊摟著向元鷹的手,撫上他略微蒼白的臉,哭著說:“你怎么來了?……嗚嗚……你知道多危險么?一直在余震……沒有一座房子留了下來……你怎么就來了?”
向元鷹看著她,淚水和雨水早已鋪滿了她的臉,一雙水翦的眼睛,因為清瘦更顯得靈爍,刺刺扎扎的小和尚頭早就長長了,齊耳的發(fā)絲纏纏繞繞地貼住臉頰,脖子上有些微微創(chuàng)傷的痕跡。
向元鷹不自覺抬手去‘摸’那幾道細(xì)微的紅腫的傷口,卻感到喉頭干澀,說不出話來。
“嗚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得要死,我以為我要死了……那天……一下子就黑了,全都黑了,天塌了,身邊的人突然就被埋進(jìn)去了,我拉不住他們,我……嗚嗚……嗚嗚……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見不到,再也見不到外面的世界了,我想死你了,你去哪了?你怎么才來?你知不知道我一路走,都想你,想你想得要瘋了。嗚啊……到處都有死人,他們就躺在那……我好害怕……你怎么才來……嗚嗚。”
多天來的恐懼和壓抑,此時全部化為宣泄的淚水,顧小淼有些口不擇言,撫住向元鷹臉的手一把拉過他的衣襟,一邊搖著他,臉已不自覺埋了進(jìn)去,哭得昏天黑地,仿佛要把心里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怕都哭喊出來。
自己就在向元鷹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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