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平隕落于漠北(3/4)
塌糊涂,恰如,王康平此時的心情。
暮色里的雨,越下越大,行人早已各回各家,濕漉的街上空曠安靜。
只有雨聲,伴著獨自一人沉默的回憶。
便在這時,雨街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腳步聲很緩慢,很穩定。
仔細聽去,能聽聞,靴底踩破水洼,發出細微的聲響。
烏蘭巴托大道上,空無一人,只剩下王康平一個人在雨里,緩步行走。
即將,快走到皇宮之時,他望著不遠處的長生天雕像,一下子駐足腳步。
想著,皇宮里的長生天和耶律德光天可漢,沉默又沉默。
以王康平現在的修為境界,完全不可能對抗長生天,他甚至至開始恐懼于,不遠處這尊數米高的巨人雕像。
長生天雕像頂部,那雙不怒而威的巨大雙瞳,死死的盯著他,驟然間,閃爍一下。
等到,他認真瞧去,卻懷疑自己是看花眼了,但是,這一刻,他能明顯覺察出,那巨大雙瞳,雖然,沒有閃爍,卻隱藏著一股深深的殺機。
仿佛,長生天無所不再,此時正在某處窺探著他的一舉一動,此刻他整個內心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里頭。
愣神許久之后,哀默大于心死,索性一死,那就進宮吧!
這時,他一直向著皇宮大門走去,只見那些個,守夜的軍卒,按往常慣例,如此下雨天,皆是躲在宮墻洞或值班房里。
可是,今天卻一個個撐著油紙傘,硬挺挺的,站在雨下的宮墻邊值守。
仿佛,這不尋常的一切,只有到宮里,見到耶律德光,給一個痛快,方能恢復尋常。
王康平抬起頭,重新撐開手里的油紙傘,走向宮門,畢竟,總不能一身水淋淋的,去見天可汗。
官靴踩在,烏蘭巴托大道石板的積水上,啪啪作響。
開始的時候,聲音的節奏,還很平緩穩定。
但是,隨著距離長生天雕像越近,便腳步聲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他想要,快速的經過這做雕像。他不想路過雕像,但是,要進出皇宮,這是唯一的路徑。
所有,進出皇宮之人,皆要從這尊雕像前,經過。
忽然,一陣寒氣刮來,王康平的腳步聲,忽然慌亂。
他踏出的水洼聲,變得沉悶,而又綿長。
因為,他的雙腳,再也無法抬起來。
他的雙腳,如同快速離開他的身體,掉在長生天雕像前的那片水洼里。
剛才,那一陣寒氣里頭,仿佛有無數根無形且鋒利的細線,割破了他的雙腳,割破了他的雙腿,割破了他的頭顱。
直至,臨死前,他的身體在高手眼里,被割成無數塊鮮肉,王康平都感覺不到丁點的痛楚,瞬息死亡。
就像,熟透的果子般,紛紛從半空墮下,卻沒有砸在雨水里。
忽然間,兩道閃電擊打下來,如同一蓬艷麗的火苗,瞬間融化了那快要掉到水洼里的無數鮮肉。
從長生天雕像頂部,那不怒而威的巨大雙瞳,擊落兩道閃電,燃燒了一切。
片刻后,空余一把油紙傘,從半空飄落,輕柔著,落在長生天雕像前的那片水洼里。
一瞬間,油紙傘下的王康平,已經,無聲無息化為灰燼塵土,被那一陣寒風刮向大地。
………………………………………………
雨夜的烏蘭巴托大道,昏暗濕漉。油紙傘下的人,瞬間消逝。
不遠處,某條巷內,匆匆忙忙趕來的商行老板和彩翼,本想阻止王康平入宮的。
卻一眼瞧見,好端端的一個人,在兩道閃電過后,消失的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惟獨,那把來自北境國商貿交易的油紙傘,在水洼里緩慢滾動,證明他曾來過。
商行老板的修為境界不夠,所以,根本瞧不出端倪。
可是,彩翼郡主不同,畢竟,她也是拜入九仙山七幻寶殿的仙逸天門下,經過仙逸天慧眼識珠,方才選定收入九仙山,成為九仙山自創立千年以來,第一個神州大地之外的弟子。
先前,發生的一切,彩翼郡主在那一剎那間,都看的真真切切,這便是長生天那一絲念力,將王康平殺于無形。
彩翼郡主愣愣著,站在原地,腦海里那首來自月牙島《經典詠流傳》的歌曲,塞外曲始終縈繞心頭。
今古河山無定據,畫角聲中,牧馬頻來去。
滿目荒涼誰可語,西風吹老丹楓樹。
從前幽怨應無數,鐵馬金戈,青冢黃昏路,
一往情深深幾許,深山夕照深秋雨。
………………
直到許久之后,彩翼郡主才被商行老板勸回‘得勝居’的住所。
自從,這天雨夜過后。
經由,皇宮大門那一眾守夜軍卒的繪聲繪色傳謠,說是,長生天顯靈,守城門的軍部高階武將,請到上天。
那些,不知情的民眾,誤以為是王將軍守城有功,得道成仙,被長生天挑選,成為一方仙靈。
但是,蒙丹帝國的軍部,那些個掌握軍權的高階貴族,原本并不信奉長生天,之后,便紛紛三緘其口,對于長生天更加畏懼。
七言小結:
耶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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