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佛桑番外(2/2)
年半,因著淳于晞久未有孕,而世人不敢謗議皇族,就將罪責推給了崔子袁,崔母羞怒之下,遣了個娘家侄女過來。
崔子袁好生哄住了淳于晞,說那表妹不過是過來岔開風頭的,在淳于晞費心想著如何幫他向父皇解釋之際,她的侍女卻看見了駙馬和那位表小姐在湖邊漫步。
淳于晞匆匆過去,便看見那小家碧玉的表小姐“不慎”絆了腳,身后的跟著的侍女還未動,崔子袁已伸手半摟住了人,兩人呆呆對視。
這等手段,宮中妃嬪用得更是熟練,淳于晞又豈會不懂。
她氣急攻心,轉身回宮的路上就吐了兩口血昏迷,而那崔家偏偏還要說是個表小姐來探訪崔夫人,不知為何惹了尊貴的公主不快。
世人多偏袒弱者,聞言就覺得是公主過為驕縱。
彼時先帝已然臥病在床,不管是前后哪位淳于晞都未曾向父皇告過狀,只打殺了當時隨侍的侍女,徹底將往事埋下。
而先帝崩,原先那位淳于晞咬著牙當了攝政長公主,殫精竭慮鞏固朝政,扶植幼帝,未至不惑便早早離世;崩壞后的淳于晞縱情聲色,更是早早亡了國。
千說萬說,當年與表妹湖邊散步那件事,崔子袁無論如何也得扣個“精神出軌”的帽子,不然侍女如此多,為何要他攙扶,又為何要他陪著湖邊漫步?
尤其當時淳于晞一心為他,這種打擊猶如剜心之痛。
而如今,他居然又拿出這等深情不悔,卻被她棄如敝履的眼神。
竹猗心下“呵呵”冷笑,有些手癢地想一巴掌糊了他那張惡心的臉。
她想了下長公主會如何發火,伸手將宋槿往后拖了些避開戰場,在其他兩人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一把掀了桌案。
翡翠白玉粥和牛乳倒了崔子袁滿身滿臉。
崔子袁滿臉驚愕,完全是個無辜路人的模樣。
竹猗轉身拿了侍女遞來給她擦手的濕毛巾,劈頭蓋臉地就朝著崔子袁砸過去,甚至蹲下身,撿了已經碎了的碗碟,一片片砸向崔子袁。
比她的動作更讓人驚駭的,是她滿是怒火的嘶吼。
她說,“崔子袁,本宮就是要給你戴綠帽,讓你崔家顏面盡失!”
廳中無人敢出聲,站在竹猗身后的宋槿卻突然撲上來,從懷里掏出塊手絹,三兩下包住了竹猗被碎瓷片割傷的手,又把那塊碎瓷片重重踢走,再看崔子袁的眼神里倏忽就閃過一道濃郁的戾氣。
竹猗深吸一口氣,她看不上崩壞后的長公主的作風,但一開始,她也是個被傷透了心的癡情人,只是她走不出心傷,陪葬了千萬條人命。
她至死也不肯悔改,從未將人命當人命,可她也有過這樣被背叛的時刻。
廳中一片狼藉,而她的脊背站得筆直。
“你莫不要以為當年你做了什么,本宮并不知曉,當你將那位弱不禁風的表妹送回房中時,本宮坐在回宮的鸞車上,吐了兩口心頭血,也連帶吐掉了對你和崔家的所有溫情,本宮如今用崔家,和你沒有一毛干系!”
若不是崔父、崔子緒都是能臣,且對當年崔夫人和崔子袁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她便是當時再無人可用,也絕對不會用崔家的人。
要不是不管哪個淳于晞都未曾廢駙馬而殺之,她絕對會讓他自個病死。
騙心宛若挖骨,淳于晞該多愛他才咽下了這口氣。
竹猗再不耐煩多說,左右她如今有人可用,崔家那外放的太守又是旁支里忠心于她的,就是崔父和崔子緒拼著官服要鬧,她再任性一次,將人換了便是。
她伸手指著渾身狼狽,滿臉蒼白的崔子袁,“把他壓下去,關著別放出來。”
一字一頓,說得清晰得很,“本宮要他好好活著,想著自個是如何大錯特錯。”
唐竹猗現下披著的是火紅色的大麾,走在積雪都未清掃,只有中間一條羊腸小道干凈如新,周圍不是青就是白的庭院之中,耀眼得很。
她眼下的職位相當于大半個帝王,因而由宰相出面親迎,恰到好處地隨著她目光所向,介紹著這院子里的景致。
“這是府中淮安堂,是老臣閑暇時觀書會客之所。”
宰相坦坦蕩蕩,仿佛一國之相的書房只是個尋常的小書舍,“殿下可否一觀?”
唐竹猗只用眼角往那里撩了撩,她嘴角帶著的笑在進門后逐漸消退,在此時已是一番不耐模樣,“韋相明知本宮不愛詩畫,大費周章請本宮就是來看這些?”
她皺眉去看那些底部發黑的雪堆,滿是厭惡,“堂堂宰輔,迎客卻這般不周。”
這話一出口,周圍跟著的幾個臣屬都立即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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