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天才與游戲(9)(2/2)
是按著首飾、布匹、字畫、糧食等幾大類算出個總價,還未得出最后的總數。
這還是昨日得知長公主回府之后,他們不眠不休趕工出來的,原是再半個時辰便能得出總數,卻不想長公主用過早膳后連早朝都不去,就過問了這事。
跪著的管事正急得滿頭大汗,看見長公主皺眉更是渾身發顫。
“總數是三億八千九百六十四萬三千四百七十九兩。”
宋槿的聲音依舊是細細弱弱的,甚至他說完后還繼續轉頭去看那扶桑花,發現廳里驟然安靜下來,才轉回頭來看竹猗。
剛才那管事是一項項分開來報的,林林總總報了十幾項,竹猗聽著只記了個整數,可一愣神后仍舊完了究竟是算到了多少。
她朝管事揮了下手,“去算完總數再報上來。”
這管事才要退下,就有侍女拿了個賬房的單子進來,“殿下,賬房那邊將總賬算出來了,總數是三億八千九百六十四萬三千四百八十四兩。”
和宋槿剛才報的數目差了五兩。
管事回神,恭聲回稟,“奴才剛才報予殿下的數目中去了小零頭,賬房那邊留著的卻是沒去的,上下一相加,莫約正好是五兩銀子。”
有了他這句解釋,廳中眾人看宋槿的眼神都多了幾分。
竹猗倒是知道有些人的心算能力著實厲害,也沒想這眼前就讓她遇見了一個,她招手讓宋槿過來,細細問了幾句,才知他原本那個父親當過賬房,在家中曾教過他年長的兩個兄長,他跟著旁聽了些。
這簡直就是個天才。
竹猗心下喜悅,幾乎立即就想著將他安排到戶部,管著國庫和稅收,只看著這小小一個,說著八歲,看著也才五六歲的人,哪有入了官場的道理。
只不過她好好教導一番,等著人才長大了,為小皇帝效力也是極好的。
她這時才覺得剛才給宋槿起的那個名字太隨便了些,又想這之后有沒有個姓宋名槿的名臣。只不過她向來備懶,來之前只看了原殫精竭慮的那位長公主活著時的出現過的名臣,她死后才冒頭的那些,她就兩眼摸黑了。
不過,為著這么好看的孩子寫個檢討書,似乎也不是多難受的事。
心中起了意,竹猗就干脆將宋槿帶去了書房,打算親自教他識字。
一個上午下來,她就發現這宋槿居然是完全的天才,不說認字速度飛快,就是她念過一遍的《千字文》,這孩子立即就能過耳成誦,背得一字不漏。
連她識字間隙教的圍棋,他一局也學了個五六成。
孟老夫子都言,人生的一大愿就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有個聰慧好學且一點就通的徒弟,真是能激起教學的千萬分熱情。
竹猗用過午膳就又接著教宋槿,她也怕揠苗助長,不一昧地教導宋槿識字學文,倒是拿出了她往常學會的琴棋書畫,依樣都教了些。
長公主府中自是無人敢觸她的霉頭,她忙著安排那些銀兩的用處,又忙著教宋槿這個新鮮出爐的天才兒童,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得飛快。
最后還是小皇帝讓個內侍到了長公主府,問是問長姐為何還不去宮中過年,可那話里卻自帶了一股奶糊糊一般的別扭意味。
歲及年尾,新年已近。
翻過年去,所有人都長了一歲,而新春也將到來。
我一生乃為四季。
前八年置身嚴冬,饑寒如影隨形;其后八年,如沐春風,樂我一世之樂,涓滴不敢相忘,乃為救贖;此后八年,烈日當空灼心神,然有所渴盼,心中日月皆在,也得成活;獨末八年,秋意蕭瑟,行尸走肉,不念生,唯盼死后相見。
種種皆因一人,成我一世所敬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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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行宮的冬日,冷得像是一把結冰的刀在慢慢地刮著骨頭。
且東南人民喜濕,皇家又無冬日居于長寧行宮的慣例,因而行宮在建造之初,并未鋪設地龍。冬日一來,便是在房中擺了七八個火盆也不甚溫暖。
宋槿正如往常一般,坐在窗邊,翻著匣子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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