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攝政長公主(11)(1/2)
?新年過后第一次早朝,朝堂上出現個本不該出現的人。
韋相進殿門時看見那背影還有些沒敢認,直到那不孝子轉過頭來,朝他作揖才勃然大怒,“胡鬧!你不在莊上養病,到這大殿上來作甚?”
他將韋省之送進長公主府,除了幾只消息靈通的老狐貍之外,旁人都不知道,只以為這位相府二公子是去了別莊養病,鎬城香閨里不知哭濕了多少繡帕。
韋省之沒有接他的話,他甚至連句父親都未叫,只站得筆直的肩有些不堪重負,“草民到此,自是有要事相告?!?
他說著就朝進來的太傅拱了拱手,老太傅摸著胡須,拍了下他的肩。
韋相立即就意識到了不對。
但不等他多說,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長公主牽著幼帝的手上了御階。
按著長公主那眼中只能看得見美人的尿性,竹猗第一眼就停在了韋省之身上,然后她就啟唇笑了笑,眼底全是沉郁的怒氣,轉頭卻看向了韋相。
“宰相大人不是將人送來又偷走了嗎?如今都送到朝堂上來了?”
她這句話一出,舉朝嘩然。
韋相差點被堵得一口氣上不來,他將次子送到長公主府上就是棄之不用了的,根本沒關心過他在哪里過得如何,又怎么會將人偷出來。
尤其那些個知道他將人送去的老狐貍,此時滿臉皆是鄙夷。
唯有那個老太傅,朝他笑得意味深長。
韋相立即就想到了之前的不對,他正要出列陳情,韋省之已經先他一步,跪倒在地,“草民原不敢再見長公主,只被家父送至裕州,見到了萬民同悲的凄涼,才舍了臉皮回來,求陛下和長公主殿下為裕洲百姓做主。”
他說著就從話里掏出了一沓薄薄的布帛,上面浸滿了鮮血。
裕州,韋相將這個詞念了兩次才想起來那是年前鎬城外那群饑民的來處,他原只想先用千把個饑民為以后造反生勢,只吩咐了手下調了一州的官兵假扮山匪,殺人放火毀糧淹地,硬生生弄出了千百個流落在外的流民。
而他只是在上奏的折子里,看見過裕州突降天火,又水漫良田,遭了天災。
這事都已翻過年了,甚至那群流民都已被崔家那個戶部侍郎安置了,他當時恨得咬牙切齒,卻也只能按兵不動,謀劃著新年再故技重施。
只是為何事情會被抖了出來?
還是被他“送進長公主府又偷出來”的嫡次子。
韋相腦海中紛擾而過,首要懷疑的就是那位沉迷男色的長公主。
他抬頭去看,卻只見那位長公主將血書扔到了一邊,捏著鼻子嫌上面的氣味重,連多看一眼都懶得,倒是他身側的老太傅,氣得眉毛都要倒豎了。
這一瞬間,韋相又覺得自個想多了,就淳于晞那扶不上墻的阿斗的模樣,如何撐得起這環環相扣的陰謀,八成是那老太傅整出來的幺蛾子。
裕州之事繁復,在長公主擺明了不想管的情況下,小皇帝按著老太傅的授意,指了幾個人負責,定要尋出幕后主使,為裕州百姓伸冤。
同時戶部撥了五十萬兩白銀,由兵部尚書錢墨為首,送往裕州。
出行的車馬從戶部的錢庫,一路到了鎬城的城門。
若不是那些個護衛的將士都穿著盔甲,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那架勢和長公主當年送嫁時也能相較量。
鎬城的主街上沾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突然有個書生“噫”了聲,指著隊伍里那個不過七八歲的小兒,“我繁朝無人否,竟讓個小兒混入其中?”
他身側的同窗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又左右看了看,“圖文兄慎言,那是長公主親自教養的小兒,此次前去定是立功為著以后出仕的?!?
說到此處,他心中也無限唏噓,被長公主看中,一小兒竟七八歲便能去立功。
被捂住嘴的書生“嗚嗚”了幾下,終于掙開,語調皆是諷刺,“那長公主身側還真是黃金富貴窩,就此次出行,那領頭的不過及冠的兵部尚書也是她提拔的,戶部左侍郎又是駙馬親弟,連個吏部的小典簿,據說當年也是侍候過她的。”
他說完還“噫吁唏”地嘆了幾聲,“你我滿腹詩書,竟不如人家會謀前程?!?
此言一出,周圍好幾個同書院的書生都滿眼黯然。
他們所就讀的書院,院長便是宰相麾下專職培養后繼之人的,但宰相麾下的能人異士何其之多,他們縱是滿腹經綸,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以重用。
眼前的恢弘的隊伍和眼下黯淡無光的仕途,對比如此鮮明。
也不知是誰,喃喃出聲,“孟子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若是之后能為既往開哲學,能為生民立命,便是一時舍棄風骨,屈居于長公主之下又如何?英雄自不問出處?!?
這話,在沉寂一時的小圈子里格外清晰。
縱然還有大半不敢茍同的,但迫切出仕的那幾位,手上已然攥緊拳頭。
他們也想鮮衣怒馬,也想明鏡高懸,便是這路途為人所不恥了些,又有幾個嚼舌根的,在心中不是嫉妒得輾轉反側,恨不得以身相替。
自來笑貧不笑娼。
竹猗住回長公主府,倒是迎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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