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鴆 (八)(1/2)
不知是近鄉情濃,還是歲月的流逝真的能帶走一切,離圣雪山愈近,施若然的心境愈發的平靜起來,她的信仰起源于那座神秘巍峨的山巔,或許也終將歸于那里。
此番回來,可以小住一陣子,然后再去別的地方看一看,走一走,她記得,流云哥哥曾說想去海外,小師叔說要踏遍天下名川,冷云不將天下放在眼里,卻獨愛木槿……
這些她所愛的人,都不在她身邊了,可她愿意代替他們的雙眼和雙腳,看遍花開花落,走遍天涯海角。
她這么想著,微微揚起了頭,唇畔彎出一抹靜雅的弧度,在璀璨的陽光下好看得一塌糊涂。
遠處,忽然傳來陣陣響動,像是大隊人馬正在朝這邊狂奔而來,動靜大得連大道兩旁樹林中的鳥兒也驚得呼啦啦的飛走。
震動越來越近,施若然抬眼看去,前方不遠處確實有大隊人馬正在狂奔而來,看那陣勢,少說也有一二十人,個個高頭大馬,似乎是一些江湖中人。她騎著馬讓到大道靠邊的地方,大隊人馬呼啦啦的如風一般疾馳而過,轉眼便消失于大道的拐角處。
溫順的白馬似是受到了驚嚇,不安的哼叫了幾聲,施若然安撫的拍拍它的頭頂,示意白馬繼續上路,須臾,才呼嘯而過的大隊人馬竟又折返回來,團團將施若然包圍起來,一群男人就這么毫不掩飾的打量著她,似乎在確定什么,也有的人看著她兩眼放光,眼神猥瑣。
施若然暗自戒備起來,抓緊了手中韁繩,面上卻是裝得不動聲色,平靜淡然的掃了一眼這群人。
領頭的是個身穿紅褐色布衫的高大男人,留著絡腮胡子,粗獷的臉上留著一道可怖的傷疤,頭發胡亂的挽起來,顯得很是不修邊幅,一雙銳利的眼睛牢牢的釘在她的臉上,如刀鋒般凌厲,似乎在確定著什么。
在他身旁,一個留著八字胡長得有些尖嘴猴腮的人手里拿著一幅圖畫與她反復對比,片刻后,湊近那領頭的人道:“二當家,就是她。”
那領頭的人一聽,眼神瞬間更加的鋒利起來,出口的聲音與他的長相一樣粗獷,語氣極為不客氣,“在下陳錦軒,姑娘可是會醫術?”
施若然不悅的皺了皺眉,“是又如何?”
尖嘴猴腮的男人嘿嘿的笑了兩聲,“是便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什么人?”她眉心微蹙,這般說著,已經悄悄將防身的藥粉攥在手心里,暗尋脫身之計。
自稱陳錦軒的男人倏然眼神一凜,抬手便將一粒石子打出去。
施若然手腕一痛,五指一松,手中的藥粉瓷瓶便脫手而落滾在地上。
其余的人發出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施若然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她那花拳繡腿的功夫也許還打不過那個尖嘴猴腮的人,更何況這個領頭的男人如此厲害。
“我勸姑娘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以免受皮肉之苦。”陳錦軒冷哼一聲,他對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無任何好感,眼神輕蔑,冷聲下令,“帶走。”說著,徑自調轉馬頭就要離開。
幾個早就按捺不住的人猥瑣的笑著騎馬靠近,施若然眉頭緊皺,眼神一凜,使勁一揚手中韁繩,白馬一聲嘶鳴,前肢高高揚起,又猛然落下,這一番猝不及防的動作,竟是令已經到近前的馬匹又倏然退后了些,阻止了幾個男人的靠近。
這一番不算小的動作,令已經調轉馬頭的男人回頭看來,鵝黃輕杉的少女神色凜然,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視線,出口的聲音一如他方才的冰冷和不屑,“我自己會走。”
她是慕傾黎的親傳弟子,是玄國的昭和公主,也曾是雨國最尊貴的皇后,無論處于何種境地,只要她愿,便能一直保持著這種雍容華貴的氣度和處變不驚的鎮定。
“帶路。”她如是說著,口吻帶上些許冷傲和命令,似乎一下子就將兩方的角色變換過來。
這般氣度,一時竟震懾住了本欲靠近的幾個男人,不敢再向前一步,就連陳錦軒亦是驚訝的挑了挑眉,即便是他亦對這處變不驚的少女贊賞起來。
施若然表面上雖是鎮定從容,實則心中早已百轉千回,這群人來歷不明、目的不明,去向也不明,眼下這情景定然是無法脫身的,只好先跟著他們走,路上再徐徐圖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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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寨,是當地眾所周知的山賊大本營,坐落于青鸞山的山巔上,青鸞山地形復雜,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加之山寨里的劫匪大多是江湖之中走投無路的綠林好漢,一身本領不俗,雖是山匪之名,卻從未劫過路過百姓,只對巨商富賈動手,因此當地百姓也從未對清風寨有何顧怨,是以清風寨在此盤踞多年,當地官府亦奈之不何。
一個月前,清風寨的寨主張文顯毫無預兆的七孔流血,經寨中大夫診斷,他的身體并無任何異樣,然而三日之后,他發現自己的功力正在流失,原本強健的身體慢慢變得弱不經風起來,寨中弟兄幾乎將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抓上山診斷過,卻無一人知道原因。
兩天前,寨中弟兄照舊下山給自家寨主的找大夫,偶然聽城中百姓說起城中有一個神醫,在世華佗,妙手回春,治好了自己纏身多年的宿疾。
于是,便有了在城外山道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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