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明月歌(二)(1/4)
一歸尋君問歸期,金杯酒,醉花柳,芙蓉不照壺傾倒。
二歸思君弦上語,新秋夜,燕鶯約,月上潮平持杯謝。
三歸念君相思意,紅資減,綠闌珊,秋波綻處淚斑斑。
四歸與君訴衷情,清霧斂,風滿箋,紙上情薄蠟燈紅。
五歸見君春滿面,行思君,坐思君,感君回顧念朝暮。
六歸同君相決絕,山路遙,盼相守,迢迢河漢情長久。
七歸知君歸窮泉,翰林鳥,雙棲朝,新墳立處迎新婦。
八歸愿君歸,明君不得歸,淚痕漣漣,相思相念,孤魂獨煢煢,銷愁意熏熏。
“啊!!!”山伯終于忍不住了,抬頭大喊,發泄心中悲哀。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老天爺,你為什么這樣對我?!!”梁山伯朝著天大喊,可回答他的只有無盡的雨聲和偶爾響起的雷聲。
梁山伯拄著木棍,不顧四九的阻欄,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畫山寺,拜倒在佛祖面前:“山伯,求佛祖收留。”
“施主為何要出家?"
“心巴死,此生再無牽掛。”
“如果施主心已死,有為何會站在此處呢?”
“玄妙大師,山伯已經心無歸處了。”梁山伯滿臉死灰。
“心無歸處,說明施主有心。”
“玄妙大師,山伯凡心已死,只求常伴青燈,了卻此生。”梁山伯強忍淚水,聲音透著濃濃的絕望,他跪地一拜,“山伯求佛祖收留!“
“阿彌陀佛。”玄妙大師轉身背對著梁:山伯。
“公子,公子你起來啊。四九知道你難過,但事情總會過去的,公.....”四九哭喊著。
玄妙大師一直在默念經文,不理會梁山伯。
“四九,我怕是活不下去了。”梁山伯虛弱地說。
“公子.....”四九滿臉淚水。
玄妙開口:“此情當真至死方休?”梁山伯開口:“至死不渝。”“施主請回吧。”
草橋上
四九看著一直在咳嗽的自家公子,勸道:“公子,別等了,馬公子是不回來的了。"
“不。”梁山伯搖搖頭,“他一定回來的,我給他留了信的,咳咳!說是見他最后一面,他一定回來的。”
公子。”四九心中十分難受,我的傻公子,那人明天就要娶妻了,怎么會來見您呢?為何我們都要愛上不該愛的人啊?
梁山伯在草橋上等啊等,馬文才一直沒有來,梁山伯抬起手看著他剛剛買的一串糖葫蘆:“小時候,我特別喜歡糖葫蘆,文才每一次出去都會給我買的。“
四九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天黑了下來,可馬文才還是沒有來,梁山伯看著水面喃喃自語:“文才,你說過以后不會讓山伯晚上一個人在外面的。”
梁山伯記得,小時候馬文才在山上找到的時候,他被嚇壞了,之后就有了怕黑的毛病,馬文才就說以后他不會讓他晚上一個人在外面的。
夜色漸濃,梁山伯等來了人,但卻不是馬文才,而是馬老爺帶來的殺手。在逃跑的路上,梁山伯不想讓四九受牽連,便把四九趕走了。
梁山伯感覺腦后一陣鈍痛,意識越發模糊起來,文才,山伯等不到你了.....
梁山伯閉上眼睛前,好像看到了一個橘紅色的身影向自己跑來,耳邊還響起了他惦念依舊的聲音。
“山伯!山伯!你醒醒!你醒醒....”一聲又一聲,就像兒時馬文才找到他時所喊的一樣.....
自梁山伯走后,馬文才越來越愛看戲了,只要閑來無事,他就會招來府上養好的戲班子,唱的還是那幾出,無非是才子佳人歷經磨難終成眷屬的戲碼。
青山不許人老,戲中自有春秋。
臺上戲子唯咿呀呀唱到才子遭外人阻攔,又遇佳人暗自垂淚卻逢他人細細安慰,才子黯然離去,馬文才坐在臺下微瞇著眼,被唱詞帶著,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舊日時光像一扇封塵巳久的木門,每推開一次,都會被它身上抖落的積灰嗆住口鼻,生生嗆到窒息。
或許是從未得過老天眷顧,他一生沒求過什么,唯愛過一個人,卻未得善終。
其實若對方是女子,自當娶她回家;可對方也是男兒郎,只結拜相交,自己又怎么能僅滿足于此。
我們總會傷到別人,哪怕這從來不是我們的本意。
明知道他是個極其念舊情的人,君子之交本該淡如水,當年自己怎就把他的不拒絕,當成了兩情相悅?一心拖他上賊船,也不曾想過他作何感想。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世上當只有他才配得上,古來有兩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即便自己做了那樣辱他之事,他也只說了句恨人太累。連恨我都不愿意了么?山伯,你怎么想的,為何到死都不肯與我多說一句?
馬文才半闔著眼睛,恍恍惚惚,眼前的景象仿佛倒退了數年,對方熟悉的背影穿過書院,穿過樹林,穿過他們笑笑鬧鬧的曾經,再不回頭。
也罷,原本是自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即便是在這夢中,他不愿看自己一眼,本是活該。
馬文才惶惶然立于天地間,耳里傳來遠處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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