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2/2)
竹屋被推開,印玄穿著寬袖長袍出來,漆黑的發(fā)絲猶如飛流直下的石油,又黑又亮。他沖阿寶招手:“愣著做什么,可去鎮(zhèn)上將東西買齊了?”
阿寶本想問什么東西,可手一伸,竟提著大籃子,柴米油鹽醬醋茶……裝得下的、裝不下的,盡能從里面拿出來。
印玄說:“叫你買的符紙呢?”
阿寶交不出東西,心里急,脫口道:“淘寶買了,快遞正在路上呢。”
印玄點點頭,竟接受了這個答案:“去洗洗手,進(jìn)來吃飯吧。”
阿寶熟門熟路地走到水缸邊,用瓢舀水,兩只手互換著洗了洗,就匆匆進(jìn)了屋。
屋里飯菜都是現(xiàn)成放好的。
印玄正在給他盛湯。
阿寶坐下,喝了口湯,只吃出了酒味,卻還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去了。
印玄說:“一會兒將昨天新學(xué)的幾個符畫出來我看看。”
阿寶想不起什么符,又不敢問,吃的心不在焉。
吃完飯,印玄使了個清理術(shù),碗盤就干凈了,阿寶將碗盤放好,認(rèn)命地跑去畫符。他畫的都是自己平日里擅長的,竟也過了關(guān)。
印玄滿意地點頭,說帶他去個地方。
此時,外面天黑了。
阿寶被印玄牽著去了山林深處,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從四面八方飛出來,如滿天星、如蒲公英,密密麻麻的,叫人挪不開眼睛。
阿寶想:果然是做夢。現(xiàn)實中的螢火蟲哪里有這么密集。
印玄突然從后面摟住他。
阿寶又想:真是個美夢。
印玄說:“衣服怎么破了?”
阿寶低頭一看,衣服前襟竟然被撕了個大洞,自己穿了這么久,竟沒發(fā)現(xiàn)。
印玄說:“晚上先將衣服換了,我明日和你一起去鎮(zhèn)上買針線,回來將它縫好。”
阿寶說:“我不會縫衣服。”
印玄輕嘆了口氣,帶著些許寵溺,柔聲道:“自然有我。”
晚上印玄與阿寶回到屋里,兩人相擁躺在床上,窗戶開著,正好能看到月亮。
阿寶看著月亮:“今天的月亮真亮真好看。”
印玄看著他:“嗯。好看。”
一閉眼一睜眼,天亮了。
阿寶只好起床,回頭一看,印玄頭發(fā)花白地躺著,面容也有些蒼老,只是睜眼看他時,眼神溫暖依舊。
阿寶心想:即使祖師爺老了,我也依然這么愛他。我果然不是一個只看中顏值的膚淺男人。
他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的,印玄伸手?jǐn)v扶了他一把,兩人晃悠悠地出去,一起舀水洗漱,然后去后院雞窩摸了一個雞蛋。雞蛋煮熟,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分著吃。
說去鎮(zhèn)上,都提了拐杖出來。
怕對方摔著,彼此的手牽得極緊,生怕一個松手就不見了。
正想著,兩人腳下一松,平地出現(xiàn)個深不見底的大坑,雙雙陷入進(jìn)去……
阿寶猛然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看四周。商璐璐坐在前面,沒發(fā)現(xiàn)后面的動靜;連靜峰靠著另一邊的車窗熟睡;印玄倒是醒著,只是面帶詢問,不懂他哪來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阿寶說:“我做了個夢。”
印玄摸摸他的頭:“噩夢嗎?”
阿寶回味夢境,搖頭:“說不上是好是壞,只是覺得……如此一生,倒也值得。”生同衾,死同穴,白首偕老,還有什么遺憾?
這句話印玄在大戰(zhàn)郭宛江的時候、在蟠桃樹下說過,大概能了解他的心境。他將腳邊的桃花酒提起來,道:“不可多飲。”
郭莊桃花林里種著蟠桃樹,這酒又是用桃花林的桃花釀制的,難保不會有什么奇怪的作用。
掉坑那一下讓阿寶心有余悸,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回到市中心,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連靜峰與商璐璐在一家四星級賓館門口下車,準(zhǔn)備住一晚再走。阿寶和印玄直接回了家。
由于曹煜堅決要求保障鬼使的隱私權(quán),印玄又購置了一套偏離市中心的別墅。別墅分三層。阿寶印玄住在最高層,曹煜與三元住在二樓——但兩人一個住東一個住西,曹煜雖然不愿意,卻也無可奈何,如果不答應(yīng),三元便要搬到一樓去。
到家的五個小時前,曹煜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鐘點工提前打掃房間,所以,此時房子各處一塵不染,絲毫看不出主人曾外出了半個月。
進(jìn)了別墅,各回各屋。
阿寶先進(jìn)浴室洗澡,出來時,發(fā)現(xiàn)印玄將四喜讓他們轉(zhuǎn)交的那封信拿出來,就放在保險柜外面,似乎打算縮進(jìn)去。阿寶說:“這信你看過嗎?”
印玄說:“沒有。”
阿寶將信拿起來,對著燈翻來覆去地看:“神仙的信為什么和凡人一樣用紙,一點都不高級。”
印玄彈出一朵火苗,落在信紙上。
阿寶嚇一跳,正要撣掉,就見那信封上出現(xiàn)兩個金色的字:別鬧。
……
阿寶改口:“還是挺高級的。” 166閱讀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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