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九章 萬川載舟(2/3)
論是否抓住了孩子,都回來領兵收故土了,至少說明,他沒有親自去追競庭歌他們。
所以逃脫了么?
太過混亂,許多細節不能指望這名兵士說全。
顧星朗只怕阮雪音這會兒滿身的狠勁是要沖去北地找女兒。
他也并非完全沒這打算,但確實更傾向于先回霽都。
“讓這位勇士回去,協助江潮整頓北境,啟用此回合未出戰的傷兵們再筑防御,同時打探公主的下落。”阮雪音看向顧星朗,“君上以為如何?戰事慘烈,霍衍目的已達,接下來必要收拾競庭歌等人,應不會、也沒有戰力再得寸進尺。”
顧星朗藏意外于眉眼,平聲道:“皇后所言極是。”然后下馬,走到那兵士跟前,雙手將他扶起,“就這么辦。辛苦。”
兵士素知主君親和,卻也是頭回受此禮待,誠惶誠恐又中氣十足回:“是!”
“可有曜星幛山河盤的下落?”阮雪音高坐馬背上再問。
兵士搖頭。
亂戰一夜,被逼南退,連人的行蹤都確定不了,何況物。阮雪音再無問題,等著顧星朗重新上馬,兵士北去,他們亦南出千乘郡。
天已大亮,旭日躲在林間。長街兩旁屋舍內似窸窸窣窣有某種動靜,卻都門窗緊密。
顧星朗側望薛戰,詢問之意。薛戰亦不敢肯定,輕輕搖頭。
最壞不過伏兵,盡管在顧星朗看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半夜就能動手,何須等到此刻。
一行人果然平安抵達南門外。
集結的兵士比預料得要多,一眼望去,百人是有的。
他們神情有些倦怠,猶疑中又似帶著某種企盼,聽見響動,齊齊抬頭,一眼望見正中兩匹高馬上的男女,都是怔忡,然后最前一人該是領隊,曲膝拜道:
“參見君上!參見皇后!”
顧星朗也怔,復望薛戰——不是說沒表明身份?
薛戰一臉清白,想解釋不知該怎么說。
卻當然不能將勇士們晾在那兒,顧星朗令平身,問:“如何知道朕在郡中?”
“回君上,”領隊旁邊一個年輕男子拱手答,“是小人,小人猜的。”
“你是?”
“小人在喜福客棧做事!昨夜君上的飯菜,還是小人給生的火!”
顧星朗恍然,暗忖百姓們竟比他以為的更機警——還是昨夜吵架被聽見了?
“如何猜得?”他露出微笑,和聲又問。
“回君上,是小人的荊妻,昨夜撿了天大的運氣得窺龍顏,說,說這天人般的樣貌,又駕馬而來,必是,是貴人!”
顧星朗頗覺好笑,“國家動蕩,南來北往的貴人可不少。”
“是,是。”那男子有些緊張,又不敢不回話,“但,但我家娘子,早先不知從何處得來一君上的小像,”這般道,伏地磕頭,
“君上恕罪!她有段日子是日也看,夜也看,睡覺還壓在枕頭下,仰慕,仰慕得很,故十分肯定,同小人說必是天子本尊!哦,昨晚的飯菜,也是她燒的!不知是否還合君上與皇后的胃口!”
這一番陳詞惹得更后頭幾名兵士險些笑出聲。
顧星朗哭笑不得,“所以你就連夜出門,四處傳揚?”
“小人不敢!小,小人,不過是快天亮時去了內兄家一趟,說了此事,因內兄乃軍中人,小人想著——”
“正是屬下!”領隊發話,也伏地,“君上恕罪!”
顧星朗心中一嘆,下馬再次伸雙手,將二人扶起,“不表明身份、不下令拔營,便是沒打算勉強你們剛跋涉回來、又去赴險。霽都形勢,朕雖有數,終究不敢做萬全之諾,你們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他沒數,此句耍了少許心眼,暗示了某種信心;卻也誠然是允許他們不去——真不去,沒有任何后果。
“屬下們既等在這里,便是一門心思追隨君上,何來后悔之言!”領隊答。
他們其實不確定君上為何要這樣召集人馬,哪怕經歷了上一輪霽都之戰——第一,檀縈已死,謀逆已經結束;第二,雖曾有紀平不臣的傳言,上一戰已證明是假,而那番公天下之言,縱有不妥,至少到目前為止,并未聽說任何大逆之事發生。
可中樞朝堂的暗流,又豈是他們這些遠在天邊的百姓能聽說的。
顧星朗心中感動,整理好情緒,與百來號人說了幾句肺腑之言,便下令啟程。
剛躍上馬背還沒坐穩,身后傳來沉重的窸窣聲,是許多人的腳步密集地交錯。
他和阮雪音同時回頭,便見百姓如川流,男的手拿棍棒,女的抱著包袱,直直朝他們沖來。
薛戰一驚,下意識大喊“保護君上皇后”。
幾名暗衛再次橫陣于前,地方軍兵們一臉懵,手忙腳亂也準備沖。
跑在最前的百姓已離南門不遠,見狀忙扔了棍棒高舉雙手,跪地拜倒:
“參見君上!”
“君上萬歲萬萬歲!”
此起彼伏之聲,亂得叫人聽不清。但南門外眾人都因此放下心,薛戰高聲喊停,又等了一陣才得平息。
顧星朗先是回身向那客棧小廝,“這叫只告訴了內兄?”
他含笑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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