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絕地反殺(1/2)
競庭歌邁過門檻,目光穿過紅木與帷幔,深處龍榻邊,霍啟長身側立。
殿中空無人,她想過還有沒有可能,憑一己之力,阻止這位以一敵十的勇士。
哪怕此刻有計,也是不成了。
因為長身站著的霍啟已經抬手,那抹銀光閃動的鋒刃,距離闔眼平躺著的慕容峋,只剩一寸。
她忽地抬腳狂奔,哪怕以卵擊石、下一瞬便會被撂倒身死——她不能看著他被匕首穿胸。
可惜再怎么跑,都快不過一寸之距的鋒刃。
霍啟聽見腳步聲,微微回頭,極禮貌而恭敬地笑了笑,仿佛此刻所行乃大善之舉,能救所有人。
同時那把匕首持續下沉,尖端觸碰衣襟的瞬間,她看見慕容峋的手動了。
他善用左手,所以是從床內側抬起的,太快,以至于競庭歌覺得自己花了眼生了幻象。
不是幻象。
那只手猛地抓住霍啟持刃的手腕,狠狠一掰幾近對折,匕首脫落床沿,被他右手拾起,整套動作電光火石只夠站著的人回頭。
回頭之瞬,利刃入胸膛,慕容峋握著利刃的柄,半跪在榻上大口喘氣,“愣著做什么!我躺久了氣力不濟,過來幫忙!”
競庭歌確實停在了距離龍榻不到十步之處。
聽得這般連忙拔腿,只見霍啟右手橫擊慕容峋,左手試圖將自己胸前匕首拔出來。
那位置很準,卻扎得不夠深,顯然霍啟心知還有機會,要再刺一回。
慕容峋果然被他擊倒回榻上。
同時競庭歌已經沖到右側取下了懸掛的御刀,不管不顧朝霍啟掄去。
那一刻霍啟持匕首向慕容峋,背對著競庭歌。
他看不見,慕容峋卻能看見,瞧那掄刀的姿勢只覺頭大,不會一擊而中反會打草驚蛇,暴喝道:“給我!”
御刀入手,匕首也將入胸。
大刀砍進霍啟后背,幾乎是攔腰,同時匕首的尖端沿著上一次已被割破的衣料滲入慕容峋前胸血肉,競庭歌便在這當口沖過來雙手握住那下沉的利刃,用盡全力,鮮血自指縫涌出。
劇痛讓兩個男人同時爆發出嘶吼。
有腳步聲急促地傳來,該是外面聽見了響動。
禁衛持刀出現在寢殿門口時,遠遠看見的,是歪倒床下半仰半坐滿身血的霍啟,半跪床邊滿手血的競庭歌,和單手撐床、胸前淌血卻虎視眈眈的,天子爺。
原本兇猛的助陣之勢遲鈍在門前天光下。
慕容峋眼中血絲與身上血流一樣的紅,遠遠盯著他們,一字一頓:
“看清楚。是朕贏了。退下,你們就都是護駕功臣,加官進爵,榮華不盡!”
門口兩人徹底呆滯,想對視,轉了一半頭又停住,忽雙雙跪地,“屬,屬下,去傳御醫!”
颶風般趕來,炊煙般離開,然后“傳御醫”三字震響在御徖殿上空,越來越遠,卻越來越響。
那把沾滿三個人鮮血的匕首,還靜靜躺在地面。霍啟半睜眼凝著它,目光漸漸黯淡下去。
競庭歌挪動僵硬的身子,試圖用它再送霍啟一程,人畢竟沒死,還是要徹底咽氣才能放心。
“放著,別糟蹋了。”卻聽慕容峋喘著氣道,“這東西須好好收拾保存,作御徖殿鎮殿之寶。”
競庭歌原本蒼白的臉經過一番闖宮打斗更加蒼白,聞言轉頭,一臉“這可是刺殺天子的兇器”。
慕容峋正失血,臉亦白,笑得卻得意,“這上面有你我的血。是歌兒為我拼命的證據。”
這可真是,撿回一條命,臉也不要了,當著人,歌兒歌兒。
競庭歌甚覺無語,又忖能把命撿回來倒是說什么都可由他,遂只道:
“真不用再補一下?”
慕容峋手臂發力試圖撐著挪動,往霍啟那頭靠,實在力竭。競庭歌勉強起來扶他,其實不想他靠近,一直拿眼剜。
放心。他給她眼神。
足夠近了,他右手撐床沿,探下身子,左手背拍兩下霍啟的臉,“動不了了吧?早跟你說,這調兵遣將,殺人挖心,半點兒不能大意,不能僥幸,更不能自滿。自滿了吧?以為控著全局而我醒不過來,隨便拿把匕首解決了就完。哪怕多留一個人在屋里,也是你贏。小子。不能重來了,我都替你可惜。”
霍啟嗤一聲笑了,“我沒自滿。我不想他們看著我殺你,不想任何人看。”
慕容峋怔住。
“臣與君上相交二十年,打君上登基便追隨在側,自問盡心竭力,也一直是他們表率。”
為兄弟舊情,也為君臣顏面,故不讓人看。
競庭歌冷笑,“別告訴我是為了女人。”
慕容峋尚不知有關小皇子的內情,莫名其妙。
霍啟已經轉不動頭,轉了轉眼珠子向競庭歌,“原來你知道。既知道,為何沒防患于未然。”
“才知道。”
霍啟稍思忖,即了然,“上官宴告訴你的。”
慕容峋繼續一頭霧水。
“我不喜歡她。她應該也不喜歡我。那是個意外。那晚帝后御徖殿用膳,君上飲得大醉,被宮人們侍奉著安置了。她傷心得很,道君上寧肯醉得不省人事也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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