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折盡春風(3/3)
兩年了,習慣了。”上官宴一壁答,發現阿巖一側發髻松垮,上手整理。
很是熟練,看得競庭歌又有些怔。
“別猶豫了。”弄完孩子頭發,他再次深深看她,“這樣不好么?”
三個人,樂融融,你與我,分明傾蓋如故。
這種話上官宴說不出,但以兩人自相識便仿佛天成的默契,他相信她聽得懂。
擺在面前的抉擇,是忠義,是理想,當然也是情愛。
競庭歌緩搖頭。“公子下車吧。”
上官宴坐著沒動。
他依然那樣看著她,阿巖還在懷里咿咿呀呀念念有詞。空氣似都凝佇,無聲宣布這是他們兩個人,最后的機會。
“那年天長節人潮里表明心意后,我一直在等你。等到今日。”
競庭歌不知他這近三十年人生里有沒有對第二個女子說過這樣的話。
從前她覺得肯定有,肯定張口就來,騙過無數嬌花。
今日仍想以此告誡自己別當真,卻有些自欺不過。
“我與你,理想不同。”
“可以相同。”
“他若因此丟了社稷甚至性命,會成我一生噩夢。我當初來蒼梧,輔佐的便是慕容氏,是他,我——”
“拋開這些。”上官宴很清楚自己想問什么,“拋開你對他的責任、忠義、十年相伴的情誼,以及,”他余光瞥阿巖,暗示孩子生父這項事實,“也拋開我的立場、要做的事,完完全全剔除。只論人。”
競庭歌十年所思所想,九分在蔚國統青川,只有一分是情愛婚姻,且都非她主動要想。
以至于上官宴已經問得明確無比,她仍沒立時理解。
“你選誰。”可他等不起了,“競庭歌,你更心悅誰。”
外間分明在亂,哪怕暫時休戈對峙,亦非平寧時。
這車里卻像被隔成了另一時空,那時空里便如眼前這人所言,沒有理想,沒有立場,沒有你死我活的輸贏。
“我不知道。不,我都不——”
“你不是。你都有。你給我答案,何去何從,我自己會定。”
競庭歌已經搞不懂他究竟要什么。“好。那我——”
“我真希望是我。”她分明都要回答了,他卻怕聽似的,忽然打斷,“怎可能拋開那些呢。尋常人做決定都要種種考量,何況我們這些人。你十年功名系于慕容氏,他從一開始就贏了。”
阿巖的咿呀聲持續氤氳在這時空里。
還有競庭歌身上已經很淡的梔子香。
那年在麓州,從春到夏他每日親自剪新鮮的梔子花插瓶,放在兩人臥房中,直到花期盡。
“你帶阿巖走吧。”她輕道。
上官宴卻抬手蒙住阿巖的眼,同時傾身,很重地,咬住了她的唇。
【1】814禍起蕭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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