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明晦(1/2)
女軍營人數已從兩個月前十幾增至百余。其中不乏國都周邊郡鎮的年輕姑娘,為免她們日日來回跑,淳風甚至爭取了臨時住所。
“百余人,你和柴一瑤兩個便操練不過來了?”阮雪音問。
淳風擺手,“非人數配比的問題,是技藝。”
顧淳風師從沈疾,柴一瑤師從柴一諾,都是名師高徒,才教三個月,按理不該技窮。
瞧出三人疑惑,淳風繼續:“也不是不能教。但我們倆都屬堪堪學成,尚不嫻熟;昔年沈疾反復告誡,基本功階段得格外下功夫,后頭進益才會少阻礙。我和柴一瑤計較好幾日了,這時候請更有經驗的老師加入正合適,主要是點撥各項關竅、指點指點。”
除阮雪音外的兩人聽她堂皇提沈疾,目光皆游離。
“女軍營中你管事,”阮雪音點頭,“你說合適,我沒意見。只是能作指導的你所謂更有經驗者,當然在禁軍營,這算借調朝中官員,要向君上請旨?!?
“太好了。那夜里嫂嫂記得同九哥說。”
柴英和肖曖本在為沈疾二字尷尬,聞言不禁抿嘴笑。
淳風方反應,忙正色:“還請嫂嫂得空去挽瀾殿請旨?!?
顧星朗自允,這幾日都忙著收上官宴奏報。
而上官宴于六月的最后一日結束北地行程返回蒼梧,仍往那間別院。
競庭歌從淡浮院去,先于慕容峋到。一見面對方便遞過來件玩意兒,細桿撐著,上頭一個紙制花朵,挺大,四瓣,折出來的,中間聚攏以一個極小的圓形機括固定。
“吹一下?!?
競庭歌拿在手里頗嫌棄。
上官宴見她不動,自鼓起腮幫子吹,那四瓣便開始轉,越來越快,漸成一個模糊的圓。
蘭芷香氣撲到競庭歌臉上,她偏開,終于問:“這什么?”
“風車。北地你也去過,竟不認識?”
“我們去北地有正事?!?
“是??!而我是游玩,故能集雅趣?!?
誰不知你也為正事?競庭歌習慣此人睜眼說瞎話,歸還風車,上官宴推回給她,“送你的,恭喜你得償所愿,至少是真正第一步?!?
今秋會試之爭塵埃落定后他是第一個該也是唯一一個對她說這話的人。
盡管仍是這熟悉的、玩世不恭的語氣。
“多謝。”她還是鄭重回,收下風車。
卻見上官宴又從袖中拿出一物,競庭歌盯了一刻方確定是張折疊的紙。
“雪兒托我帶給你。上次就該給的,沒來得及。”
上次慕容峋出現太快,沒機會。
競庭歌便知紙上何如,忙接過來展開看。
小阿巖坐在春日清晏亭,光影燦燦,繁花似錦。
她保持一個姿勢端著那張紙許久,眉眼嘴角皆浮起微笑,那微笑也保持了許久,直到上官宴復開口:
“收好了。別煞費我們幫你隱瞞的苦心?!?
競庭歌忙將畫像折好收入前襟,仍不放心,背過身又塞了塞,方回復神色:“你外祖仍在蒼梧吧?此番過來,可有去探望?”
自然便是姜家。還是那日同陸現聊霍氏兄弟現狀,說起霍衍對南北軍實際的影響力,她驀然反應:
南軍有衛尉,北軍有中尉,是慕容峋登基后依自己諫言所設、用以制約霍衍的兩軍長官。
彼時人選由他與朝臣商定,她沒多過問。
如今很清楚了,北軍中尉是陸現門生,而南軍衛尉名姜辭——蒼梧姜家,上官宴生母的娘家,上官朔的妻族。上官家出事后姜氏受牽連,景況已不如昔,也就剩下一個姜辭,沒被慕容峋罷免,甚至沒被貶責。
與陸現見過后競庭歌又排了一遍蔚國百年世家,發現與上官家有姻親之誼的姜家因不據朝堂、少沾權勢,此前竟是被她忽略了。
相比陸氏,姜氏更具嫌疑。
“嗯。是想著去探望。這不得先面見蔚君陛下交差?!?
“你倒配合?!?
“配合不配合,總歸瞞不住?!蹦饺葆驹捯舯沩懫鹪谶@句音落時。
“陛下勇武,走路卻小意,從院門到此間不下五十步,竟是半步聲未聞?!鄙瞎傺绱蛉ぁ?
慕容峋當然不可能承認是有心躡手腳,道:“二位談話入神,沒注意罷了。”
上官宴笑應是,競庭歌行君臣禮,慕容峋往正中圓椅上一坐,等著聽稟奏。
“所往之處,陛下的暗衛皆隨,其實不用在下細說罷?!?
“暗衛是粗人,記不住,轉述不好。還是鹽鐵使大人一一道來,朕再同他們核實?!?
上官宴遂從南到北將此行輾轉蔚國所訪商鋪細數,客棧、酒肆、米糧、賭坊、青樓、錢莊當鋪,不一而足。
慕容峋琥珀色的瞳仁在光線折疊的南屋中陰晴。“都是你的?”
“有些是,如今皆歸我君。還有一些是友商,久未聯絡,機會難得?!?
“這些友商——”
“其主都是蔚人?!?
“尋常商戶?”
“與祁國麓州從前情形類似。但更聰明,其主常居地往往和產業聚集地不在一處。”
慕容峋陷深思。
上官宴笑笑:“大都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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