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 青山遮不住(2/3)
退兵,我還要想一想,如何對戰(zhàn)死的兵士與他們的家人交待,如何對我大祁子民交待。”他策馬回身,“蔚君陛下要他的謀臣與美人,美人已經(jīng)在了,請競先生也下車。”
競庭歌那輛車有重兵把守。
此言出,卻無兵士動,上官宴下馬至車前起了簾。
他在霽都屢登相府求娶競庭歌是傳開了的,慕容峋見得這般即蹙眉,到底忍住了一句“離她遠(yuǎn)些”;又覺她似與從前不同,乍瞧以為胖了,再瞧又沒有,多看一會兒,漸品出四字叫人心驚:慈眉善目。
當(dāng)然是錯覺。或只因她在他記憶里太過凌厲,印象隨年月加深,以至于久別重逢反覺有差。
“堂堂祁君,也要與我輩同污,使人命要挾之計了。”競庭歌漫步走出先發(fā)制人。
“昨夜正安門內(nèi),先生是親耳聽見的,滿朝祁臣難恕你禍國之罪,人人喊誅。朕若全不理會,枉為人君。”
競庭歌不停步,堂堂正正往前走,倒沒人攔,便是上官宴都停在了顧星朗斜后。“庭歌是蔚臣,不伏祁法。”
“所以于祁是禍,于蔚卻是功。”顧星朗替她接上,伸出右手,銀弓入掌心。
阮雪音在車內(nèi)聽見了繃弦聲。
心跳驟快便要起身掀簾,強忍住了,坐在門邊攥緊裙裾。
“君上。”是上官宴開口。
“先生再多走一步,朕這指腹,說松也就松了。”顧星朗話音壓在上官宴尾音處。
“你敢!”慕容峋抬腿欲動馬。
“慕容兄往前一步,或此時讓身后眾將士挽弓,我保證這支箭,會發(fā)在所有人前頭。距離是近的,視野亦佳,穿心不難。”
慕容峋止勢。
競庭歌停步。“祁君陛下這是要我也嘗嘗,后背受敵、遭人脅迫的滋味。陛下忘了,在封亭關(guān),在鎖寧,我先后被本國肅王與滅國的崟君阮仲挾持過。”她輕搖頭似在笑,“競庭歌不怕死。”
“胡說!”
“先生看見了,你不怕,慕容兄怕。”
“三城七郡都可歸還!”慕容峋振聲,“此番交兵實乃誤會,方才已同顧兄說明,所致?lián)p傷,”他頓了頓,“蔚國愿賠。”
他竟許得如此容易輕易仿佛這場速戰(zhàn)得以成,本身是容易的。“君上置國家利益于不顧更陷庭歌于不義,可是糊涂了?!”
“你閉嘴!”
顧星朗維持著身勢靜聽。“歸還我大祁的城郡不叫賠。”
“那顧兄以為,怎樣算賠。”
競庭歌已然明白,遠(yuǎn)望慕容峋搖頭。
“白國此役,蔚國本在局外。我這個人,最厭橫插一腳。”
慕容峋盯著繃緊的弦上待發(fā)的鏃。“好。”
“君上!”
“慕容兄何意,我沒聽懂。”
“白國女君許諾南部四城及其所轄郡縣,蔚國,愿轉(zhuǎn)贈祁國。”
“臣的命不值祁北三城七郡和白國四城諸郡!”競庭歌急聲,“祁君陛下以仁義端方立青川,此刻挾我之命行勒索之事,又是哪門子的仁義端方!協(xié)定既履,白國南北各歸蔚祁,祁君陛下將蔚國的也要了去,不就是想獨吞?”她冷笑,
“無怪女君一再疑,當(dāng)初受邀往霽都賀珮夫人生辰便是局,此后韻水內(nèi)亂重兵相助實為暗攻,段家王朝走到今日地步,分明便是顧祁陰謀!”她回轉(zhuǎn)身遙看顧星朗,
“陛下怎么不明白呢,蔚國拿四城,大祁才清白,陛下以仁義招攬?zhí)煜鲁嫉馁t名,才保得住。”她微壓聲量,確保顧星朗能聽見而不被多數(shù)人聞,
“辛苦保名聲于始終,此刻丟掉,多可惜。”
顧星朗舉得乏了,微動下頜示意,近處兩名兵士即快步至競庭歌身前,依舊挽弓瞄準(zhǔn)。他自己那把銀弓扔了給上官宴拿著,甩幾下胳膊方道:
“無論何時,競先生歪理都具說服力。”
“因是實情。”
顧星朗點頭,“但朕不能放先生毫發(fā)無傷回去,沒法對朕的臣工交待。”
競庭歌看了他一會兒,笑意漸浮,“陛下是要砍了我一只腳,還是要縫上我的嘴?”
顧星朗亦笑,“禍患便起于這兩處,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上官宴已被事態(tài)發(fā)展擾得錯亂,握著那把弓無聲退直退到阮雪音車前,“還不出來?你師妹要成殘廢了。”
“不會。”
“他連你都舍得。他下得去手。”
“他不是要這個。”
上官宴一怔,余光見紀(jì)桓父子就在不遠(yuǎn)。
兩廂頷首,然后紀(jì)桓挪步。
“老臣教女無方,懇請君上重責(zé)。”他至奔宵前躬身長拜。
“與相國何干。”
“競庭歌效蔚之志不改,多番籌謀不利我大祁,老臣難辭其咎。然臣有愧于她母親,且經(jīng)年未履父親之責(zé),不愿以家國之義滅親,身為相國,實乃大過。”他掀袍跪,
“臣請致仕,帶小女歸隱山野,但求君上,免其罪責(zé)!”
“父親!”紀(jì)平亦快步至,并跪下。
兩軍規(guī)矩皆嚴(yán),此言出,仍引得近處低語嘩然。競庭歌甚覺荒謬,呆了半晌冷聲:
“競庭歌姓競,素來離經(jīng)叛道,霽都?xì)w家百余日也不過權(quán)宜計,何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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