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白日聽雪(1/2)
你要不要午睡?”
千鈞一發之際,阮雪音上氣不接下氣細聲問。
這時候還說什么午睡!
衣衫乍看齊整,縫隙在隱蔽處,顧星朗過關斬將如洪水猛獸。
“還是要去午睡...”阮雪音防著最后一道關卡,實不敢青天白日于一架架圣人規訓前造次,更不敢力壓滿書案的折子公文鬧出荒唐。
顧星朗終于有些聽懂。
“寢殿更去不得。”他使出渾身解數暫且停手。
因為是挽瀾殿。阮雪音旋即反應。
但大白天誰知道,又不是夜間留宿。
兩人同時想到,且喘且對視:試試?
滌硯聽見門開,十分震驚。
好半晌整理心態壯著膽子抬眼,便看見顧星朗一臉清正立在當口,“回寢殿,朕要睡會兒。”
滌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心內先是一句“這么快?”,立時脖子發涼深覺腦袋不穩,應聲答是。
阮雪音沒出來,他不敢多問;伴君一路往寢殿,前腳剛過殿門檻,忽聽顧星朗恍然道:
“還有一事忘了同她交代,該還沒走吧?請回來。”
滌硯比丈二和尚更摸不著頭腦,再應出去,恰見阮雪音也一臉清正往大門外走,“夫人留步。”
阮雪音回頭微訝。
“君上還有吩咐,夫人且隨我來。”
后妃不宿挽瀾殿,若宿必點聽雪燈,說的是臨幸。入寢殿面圣是無礙的,從前解毒、夜間稟事,阮雪音都進去過,此時白日,更無人有這根歪筋。
但滌硯領阮雪音過去后再次從外關上門的一刻,歪筋忽通。
君上這是要以身試法!
阮雪音方才在御書房時不清醒膽也大,真來了寢殿還是有些發虛。
顧星朗不。她適才賣力叫他十二分著迷,挽瀾殿本身禁忌是另一種著迷。最壞不過白日點燈,萬千后果哪及此刻曼妙。
她尚在踟躕不若先前熱烈,被顧星朗拽著便穿層層紗幔往寢殿深處去。
那寬階七重簾阮雪音也熟悉。點燈之夜一重重接連落下,她就在他懷里心跳如擂鼓。
未及繼續憶往昔,顧星朗嫌路程長已是在第三階還是第四階停下轉向,頃刻按她在紗幔間。
湖色佳人軟于瑩白紗緞里,迎合依附,再上一階輾轉另一重簾,一重接一重,待終于觸底烏木龍榻,早已經忘了進門時慌張。
滌硯可太慌張了。
他關上門便開始數時辰,推敲不同時長該用的不同說辭,其間還裝模作樣去傳茶點,說君上與夫人議事,少不得吃喝。
五花八門一大托盤呈上來,自然遞不進去,他以君上沒喚不好隨便叨擾為慮,就此將其安置在廊下欄臺上。
一擺就是大半個時辰。
沒聽見異響。
他心頭大石重落地。
七重簾的功力不容小覷,但凡不過火都不足為外人聞。他先前擔心顧星朗簾外行事,也便難免出事,又怕支開庭中宮人欲蓋彌彰,只好懸心硬撐,如今看來——
你君上永遠是你君上,徹底丟開腦子前總不忘將底線擺妥。
太祖一世英名。他暗搖頭。豈知您這重孫見色忘訓,冒白日點燈、春日聽雪之大不韙!
便這么望著廊下日色西斜,越來越斜最后暈成一片柔暖光海。
寢殿門閉得死緊如遭封印。
七重簾也是深寂,瑩瑩如玉暗刺龍紋的白,與最深處床帳同色。帳內將息,阮雪音右臂彎在枕上,臉枕臂彎上,全心全意盯著顧星朗很久方眨一回眼。
顧星朗被盯得發毛,觀她臉上潮紅未褪眼中迷離尚存,偏嘴角帶笑,一咳道:
“素日這會兒不都是大睡特睡,今日精神頭倒足。”
阮雪音似被此一句拉出長夢,撐起來笑盈盈,又往他身上一趴,臉頰正落在胸膛,仰面繼續盯他下頜睫毛,又伸一根食指從額頭沿鼻梁往下勾勒,“哥哥真好看。”
顧星朗心跳呼吸全漏了。
再也繃不住拉她一并坐起來,兩下相對,神情嚴肅:
“說。”
阮雪音眨眼,“什么?”
“犯了什么大錯,治病的還是治民的?”
治病不應該啊,她回回給阮仲送藥他都曉得,自覺得很;治民更不用說了,沉得住氣步步踩得實,根本沒出岔子。
阮雪音乖巧搖頭。
那為何表現得出色至此,那些個花樣——
實在叫人血脈賁張,根本不是阮雪音干出來的事!
“哪學的。”
也很值得深究,寧安鎖寧兩頭跑還不夠忙,竟有閑研究這些?
阮雪音方明白他這般鄭重所為何事。總歸床幃之內,總歸方才做了女登徒子,她羞不起來,臉紅也是無意識,
“我的悟性你知道,不用怎么學的,看一遍也就會了。”
“哪看的。”
垂象樓里不小心翻到的。遂將那晚回舊宮睡、夜半觀星又去垂象樓中找書,林林總總同他說一遍。
“找著找著看起了亂七八糟的。”顧星朗沉臉。
確實很好看。這類書她沒讀過,開啟新人間的大門,以至于從頭翻到尾,合上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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