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白日聽雪(2/2)
一頁天都亮了。
“你若不喜,回頭我不用了就是。”阮雪音誠意交涉。
顧星朗一咳,確保自己神情語氣皆中肯,“那倒不必。憑是什么學問,學了就要致用,勤加練習方得深造,不枉夜半用功至天明一場。”
薄被掩在腰處,他泰然坐著赤條條無牽掛,配上這副說辭實在很好笑。
阮雪音忍不住笑,半截纏花細帶還歪掛手臂上。明媚又出塵的微透煙粉小衣趁同樣泛粉的肌膚,雖然凌亂皺巴巴,到底絕艷,比平整時風情更甚。
“這件從前沒見過。”顧星朗重被笑靨如花迷了眼,直勾勾。
“我也沒見過。該是新制的。”
阮雪音方才就想問他為何沒扒,實在“很不顧星朗”;終覺過分坦蕩,沒問出口。
顧星朗讀心之術卻一如即往穩健,稍傾身咬她耳朵,聲低且惑:“這件好看,留著比較盡興。”
半褪有無間,配以她今日風采,足夠回味好幾年。
阮雪音覺得再是厚臉皮也繼續不下去了。
她雙手一抵撲他回榻上,拉過被子將兩人輕覆,臉埋入他頸窩,
“明夫人的故事究竟有何蹊蹺?她與太祖,”
最后落得兩相猜忌終不得善果么?
“你說在韻水皇宮時住的蘭殿,正是她舊居。”顧星朗半晌答,“發現什么了?”
“沒有。那地方極雅,滿殿鐫蘭繡蘭連空氣里都是蘭香,但是她出閣前住的,入祁后再沒回去過,哪里能發現什么。”
“你怎知她再沒回去過。”這話帶笑,只如玩笑。
阮雪音撐起來些,“回去過?明夫人離開祁宮了?”
白君其實沒明確說。此去盡余生是她自己的判斷。
“小雪。”
“有祖訓。長公主說漱瞑殿內的傳承只國君曉得。”阮雪音了然,“不能說就不說。”
盡管很想知道。
“你只須記住,”顧星朗側過臉向她,“每一朝,每一代,每個人,都不一樣。哪怕完全一樣的景況也會因人的不同走向不同的結果,更遑論,很顯然,你我與太祖明夫人,景況并不一樣。你如今在做的事,明夫人便從來沒做過。”
阮雪音明白他每次決策,都在試圖解開近在眼前的問題和鋪設遠在天際的目標。她感謝他的開闊、明豁和與之相匹配的智識才能。
這些東西不在廟堂風云之內。
是他作為一個站在至高處有視野有抓手的人,為這世界盡的心力。
她明白而不必講出來,攜手便是懂得。
“還有很多事想問你,想討論。”阮雪音整個人再次落下來,伏在他身上,“但這會兒不想說。”
“我也是。”
“今日我悉心裝扮了,胭脂都是自己調的,你沒怎么瞧清楚吧。”她頗遺憾,有些委屈。
顧星朗更委屈,“不是我不想瞧。你撲得也太快了,餓狼似的。”這般說,伸手捏她下巴抬起臉,垂眸細看,
“這會兒就很好看,絕對比調制的胭脂好看。我這個人,平生所好是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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