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情衷(1/2)
兩位國君同入崟宮吊喪太子已是青川三百年不曾見。
兩位國君靜候破曉再往東宮憑吊以至于此夜共眠于福熙暖閣,更是堪載正史野史并被后世拿來著書排戲的絕佳題材。
阮仲是下了旨意為他二人分別安排殿宇就寢的。
二人都拒絕了,認為本也睡不久,暖閣夠妥,在偏室備好兩張榻足矣。
“不如蓬溪山的地鋪睡得舒服。”慕容峋枕著后腦勺。
顧星朗也枕著后腦勺,不相信除了競庭歌他沒話再要說。此時邊境的蔚軍其實不止八萬,加上前一局慕容嶙屯的那些,應該超過了十萬。
便將八萬作虛數(shù),保守估計,總共近十萬是有的。
阮雪音和競庭歌于亥時尾聲進來,見二人各在一方枕著頭,甚覺滑稽,對視一眼,分別過去。
“這樣可以么?聽說殿宇是打理出來了的,你想過去睡,隨時。”阮雪音道。
“去雩居睡還差不多。”顧星朗道。
“不行。”阮雪音回瞥競庭歌,“她要去睡。”
競庭歌頗遺憾朝顧星朗一聳肩,返身向慕容峋:
“有兩件事須回稟君上。還請君上移步外間。”
白日連雨,入夜總算透了些,到此時又再次被露氣罩了個迷蒙。素衣的宮人候在大門外,慕容峋找了最靠里的席位坐,競庭歌至他案前斟茶,聲極低:
“說了么。”
“還沒。”
“方才不就你們倆在暖閣?”競庭歌挑眉,“幾句話的事,這么長時間都干什么了?”
慕容峋一咳,“聊了點兒別的。總歸一屋睡,待會兒說。”
“或是明晨喪儀,最遲挨不過明晚,顧星朗必要同阮佋清算;崟國朝內(nèi)是亂局,太子突然薨逝已是信號,阮仲有爭議,阮佋撐不久,凡有心一統(tǒng)青川者,都該清楚此為千載難逢良機。”競庭歌聲更低,推杯盞過去,
“這些你都不必同他細說,他明白得很。取得共識,明日開始相互配合便可。事成之后以大風堡一線為界,北邊歸我們,南邊給他。”
外間兩人正相談,阮雪音不好出去,只得繼續(xù)榻邊坐著,同顧星朗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有新發(fā)現(xiàn)么。”
阮雪音稍怔,“你又知道了。”
顧星朗仍躺著,把著她手指玩兒,“合宮為太子服喪的旨意早下來了,說明已有定奪;你們卻這時候才回來,自不是在東宮幫忙張羅,自有太子妃張羅,只能是進藥園了。你不是有鑰匙。”
阮雪音嘆了一聲。
“二十一年了。時間是饕餮,吞世間萬物入腹,能留下些痕跡已算不錯,沒有新發(fā)現(xiàn)也是應當。”顧星朗將她手包進掌心。
“其實算有,但三言兩語說不清,待會兒回雩居跟競庭歌談完才好判斷。”墻上的字,姝夫人的虛實。
“這便回吧。”顧星朗一點頭,“明早還要赴東宮。”
“你,”阮雪音看著他,“明日打算怎么做?”
顧星朗還裹著她手,沒立時答,忽一發(fā)力將她拉倒在懷里,“想知道就在這里陪我,別回去了。”
慕容峋說不得便會在下一刻進來!阮雪音嚇得撐著他胸膛彈起,手忙腳亂理衣裳,“我先走了。明早見。”
夜露深重,水汽從天而降似又要下起雨來。阮雪音和競庭歌并行于竹林石徑間,都走得快,絮絮低語。
競庭歌那頭關于姝夫人的獲知主要關于生平:
崟西長樂郡人,十歲以前都生活在家鄉(xiāng),與五年前告老還鄉(xiāng)的太史令家是世交。十歲拜師,跟著彼時還只是太史郎的老師至鎖寧。十年間修天文歷法、命理運數(shù),二十歲那年被已為太史令的師傅舉薦給阮佋,半年后封姝夫人。
“她有說為何被賜了這個姝字么?”
“這個問題你不是應該去問阮佋?”冊封擬字是國君的事,“且姝怎么了,封號也有門道?”
阮雪音轉頭看她一眼。
競庭歌稍回神,“太牽強了。阮佋也許根本不知四姝斬。”
“但紀桓知道。”
濕漉漉空氣凝了凝。“你在霽都究竟還有多少發(fā)現(xiàn)沒告訴我?”
“都是些沒完全連上的關節(jié),不敢亂同你說。”
競庭歌一吁,“阮佋不見得會跟你說實話。真想知道姝夫人冊封時怎么解釋的這個姝字,去找阮仲,讓他下一道旨允你去內(nèi)史那里查看。冊封文辭都是有記載的。他對你有求必應,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阮雪音甚覺不自在。她停步轉身面向競庭歌,“你是不是還在慫恿他,”光問已是尷尬,“讓他把心思繼續(xù)放在我身上。”
“是。”
“為何。”
“你要聽實話?”
阮雪音盯牢她。
“第一,你這般為了顧星朗幫祁國,早晚要與我對峙,我不想跟你對峙;第二,我不認為顧星朗是你良配,如今你們倆情篤他尚且會因紀晚苓叫你受委屈,將來更保證不了。”
雖仍有些生硬,但此為競庭歌第一次說交心之語,且是以她阮雪音好不好為準線。
“但你明不明白,”半晌阮雪音輕道,“當下此時,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只喜歡他,真心實意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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