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雪鑒封亭關(四)(1/2)
卻不及捻酸更沒空反擊。
薄暮將至,山谷被周遭峰巒遮蔽,已見暗色。
中央空地上二人該是對好了戰(zhàn)法,兵刃在手,沉默對峙數(shù)息后忽見慕容嶙拔地而起,雙手交握約四尺長刀朝著慕容峋劈面而去!
谷中深靜,眾人屏息,那拔地劈面之聲便尤為顯著。上萬雙視線隨很有些相似的兩道玄色身影來回,但見慕容峋以同樣寬長一柄大刀反手格住將至眉心的利刃,同時騰空橫身出右腿,照著慕容嶙胸腔便是一記!
風聲流轉,玄衣隨兩人不斷交錯又加快的身勢漸成黑影。場間蔚兵們大都沒見過二位主上出手,兩人身勢之快招式之生猛完全迥異于素日作戰(zhàn)演習之場面。
哪里是高坐馬上長槍相接的斗將,分明是風雨江湖各出奇招的比武!
沈疾馭馬候在山谷東南側,距顧星朗不遠,身側兩個小兵,一左一右守著那輛闊大馬車。
不知是否谷中打斗帶動氣流游走,那始終紋絲不動的厚沉門簾開始出現(xiàn)不尋常波動,間或一下,仿佛奮力沖破牢籠的雀掙。
中央纏斗的兩人不知誰先注意到了極遠處馬車間動靜。
照理說這般生死對戰(zhàn)不容分神,莫說幾里外馬車,便是耳畔飛鳥過也會被自然忽略。
但他們同時,或者其實有先后但因為相隔太近顯得像同時——
頓了頓身勢,似乎又交換了眼神?
離得太遠,沒人能瞧清從而確定。一眨眼功夫再瞧時,兩人卻齊回身腳點巨石飛掠入空,竟是爭相朝著那輛闊大馬車而去!
“交個底。”半炷香前入谷時慕容嶙低問,“競庭歌已經(jīng)被救走,你究竟知也不知。”
“不知。”慕容峋答。
競庭歌是被阮雪音撈走的。上官宴只是幫手。
當夜阮雪音帶來那幾百勇士,或者其實是死士,非崟非蔚。
所以斯人下落,還有一種可能。
那輛闊大馬車出現(xiàn)在千軍萬馬間已是突兀。
這般隨軍入谷沉默停駐于一角,過分突兀。
二人大跨步奔掠掀起碎石飛走草木曳,幾無先后之差,偶爾出現(xiàn)寸許距離便迅速被對方發(fā)力趕超。長刀在手,身勢如離弦,不過三眨眼功夫兩道玄色高影便到了馬車跟前!
哐!
一道銀色暗光劈空斬向厚沉車簾,正是慕容嶙,立時被另一道銀光橫向攔截,卻是相距不過寸許的慕容峋!
哐哐哐哐!
長刀相接,身形相纏,二人互逐至車前竟是再起爭斗。山谷更見幽靜,萬千兵馬瞠目結舌,以至于沒人注意到那先前分明有波動的簾子突然重新陷入沉寂。
沈疾近在咫尺,一把拉開了左側守車小兵,忽揚手甩出一截烏沉沉鋼鞭,甚粗且長,觀之至少十三節(jié),展開如長芒便朝著車前二人徑直奔了去!
砰砰!
鋼鞭擊處穩(wěn)準狠,又因距離近,慕容家二人閃避應對之快已屬罕見,仍沒能避得雙刀皆被鞭身拉卷——
自沒脫手,只是身形就此受牽制,兩人被迫停了纏斗之勢。
“蔚君陛下與肅王對戰(zhàn),何以突然奇襲我祁國車馬?”沈疾收鞭,上前半步抱拳,“得罪了。”
玄衣黑甲二人俱已落地,沉了氣息立于車前。慕容嶙凝眸看鴉色車簾死寂,微瞇了瞇眼,轉而向南邊關城上與阮仲并立的顧星朗高聲道:
“敢問祁君,車內何人?”
從變數(shù)起到沈疾出手攔截,顧星朗和阮仲全程無話,雙雙貫注于場間局面。此刻驟然遭詰問,他似大夢初醒,反應一瞬方答:
“二位這是演的哪一出?”他在高處,看人看車都容易,略微偏頭顯得松弛而全然,“長途跋涉,小弟此來只是證公允,帶什么東西、與何人同行,也需要交代?”
分明無辜,也分明不滿。
慕容峋亦抬眼遙望顧星朗,神情復雜,深茶色眸子融入山色,幽暗一片,“是否競庭歌?”
此言一出,谷中更寂,恰逢薄暮中歸林的山鳥長鳴,尖亮回響不絕。
“不是。”顧星朗答,字正腔圓。
慕容嶙笑起來,“長途跋涉,顧兄一人寂寞,怕是帶了家眷。我們多慮了。”他看一眼慕容峋。
慕容峋一臉不信。
阮仲聽得“家眷”二字微蹙眉,也轉頭看顧星朗。
車上再起響動。
極輕,卻因眾人皆屏息飛鳥已歸林,格外顯得清晰。
一只白皙素手伸出來,指甲蓋上丹蔻光潤如貝,車簾漸起,云鬢翠衣的女子探頭而出,端美無匹的臉上一雙杏眼顧盼生輝。
“抱歉。”女子輕啟口,就著探身之姿向關城上顧星朗,“君上再三叮囑,國之大事,不得攪擾。但晚苓聽得車外發(fā)難,實在心焦,便想著出來澄清,免生誤會。”
其聲也端得圓柔,撫在眾人耳間如絲緞熨帖。慕容家二人皆是吃驚,便連阮仲亦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簾外佳人,冷聲道:
“一路帶著紀晚苓來問我雪音在哪里。顧星朗,你憑什么。”
顧星朗不應,只向紀晚苓略點頭,“既然出來了,打起簾子讓蔚君和肅王好好看看,車內還有沒有旁人。”
紀晚苓頷首,又朝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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