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卷殘云遮天命(1/2)
芝薰和晗月挽著手在蕭妃寢宮里散步,雖然平日要伺候蕭妃,但是等她睡下以后,整個寢宮就變得格外安靜,一片死寂。芝薰有時還懷疑是有人故意把鳥雀都抓走了。
晗月對這些冷淡的環境沒有什么感觸,似乎從一開始就習慣這種地方。
天氣寒冷,看來娘娘在被窩里一睡不起了,于是兩人也回到自己的房舍就寢。
風一陣比一陣大,讓人覺得是冤鬼哭魂在敲打著窗門,宮女的房里沒有火爐,芝薰從柴房里拿了一個水壺,在房里搭起了臨時暖爐。
等她掀開被褥時,晗月已經睡著了,這姿態與緊閉的眼睛儼然一只小狐貍,隨后她也鉆進了被褥。可是她有很多心事,想了又想,卻哭了。
她覺得很委屈,委屈了她的容顏,她再也忍不下去,于是一怒之下,一把把臉給撕了下來......這是一張人皮面具,隆起的臃腫,丑陋的面具,如此丑陋卻能得到蕭妃的信任。她又拿起鏡子觀賞著自己原本的容顏,水嫩的臉頰,唇紅齒白,又細又長的眉毛如同畫上一般。
她想到還要戴著這面具一直行走在宮里,看著看著,她又哭了。
晗月覺得微冷,裹緊了被子,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可惜這夢鄉不是童話草原,而是一片火海......
到處都是火,到處。
滋滋的聲音一陣又一陣,火焰的灼熱在空氣中蔓延,煙味嗆得她喘不過氣來。晗月很害怕,她一次又一次做這個噩夢,每次她想走出這片火海,卻又回到了烈焰中,難道是老天要她永遠記住這個記憶的傷疤?
“救命啊......咳咳......救命啊!”晗月拼命地喊著。
火海中一個人也沒有,沒人來救她。接著她似乎知道了什么,提起裙角,小步快跑,走到一個房間里。
里面果然有人,是一群被綁住女眷與小孩,他們被綁得緊緊的,連嘴巴都封上了,迷迷糊糊中晗月看見他們身上的一條條被鞭打的血痕,忍不住心酸,哭了起來。
“啊......額娘......弟弟妹妹......你們快逃啊!我,我來救你們!”這些人竟然是晗月的家人。
晗月沖上前想要給額娘松綁,卻被掉下的房梁砸中了肩膀,一陣火燎。
躺在床上的晗月一只手緊緊抓住被子,另一只手捂住肩膀,口中說著夢話......
回到夢中,等她爬起來時,額娘的一半身體已經落入了火焰的魔爪,她驚叫著,不知所措。這時,額娘對她大喊:“寧月!別管額娘了,快救弟弟妹妹,聽話!!”額娘的眼中分明有一絲害怕,但她卻為了讓孩子們得救,極力壓制了恐懼與膽怯。
晗月于是跑到弟弟妹妹身旁,解開她們的繩子,再想跑去救額娘時,才發現......發現那里只有一片黑土與熊熊烈火。這時晗月哭得更猛烈了。
夢里哭,夢外也哭,哭聲驚動了芝薰,她明白晗月正在受噩夢煎熬,于是努力地想將她拍醒,可是這女孩像是被施了妖術一般,怎么也叫不醒,只是枕頭已經被淚水染濕了。
再回到火海噩夢中,晗月抱著弟弟,一手拉著妹妹,向阿瑪房里跑去,那里沒有著火,卻有官兵把守著,晗月跑到窗邊,捂住弟弟與妹妹的嘴巴,悄悄地拉開窗戶的縫隙,想要找到被困的阿瑪。
房內安靜得很,阿瑪頭發凌亂,正跪在地上,臉上有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子。在他面前站著一個人,由于視線所限,晗月只能看到那個壞人的下半身,他一只手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龍形扳指,這種高貴的飾品絕對不是普通官員能擁有的。接著,晗月又將看見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那最令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那個壞人指了指從盤子里的一條很長的白練,阿瑪仍然無動于衷,于是那壞人一腳踹倒跪著的阿瑪,找來幾個穿著官服的手下把阿瑪的頭套在白練上,又讓幾個人合力把阿瑪吊上了房梁,就這樣......阿瑪在眾人的“幫助”下自盡了。
晗月自己已經害怕得不敢出聲,也沒敢讓弟弟妹妹一起看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她知道,她是姐姐,她要獨自承受一切。
緊接著又有一隊官兵在火中四處尋找家眷,晗月三人竟然被發現了,于是晗月不顧一切使出撕毀肉體的力氣抓住弟弟妹妹往門口跑。
惡毒的官兵架起了弓箭手,一支支離弦的箭在火苗上沾染了閻王的敕令,弟弟和妹妹雙雙中箭身亡,可憐的弟弟臨走前還緊緊攥著姐姐的手......
一天之內親眼見證了滅門,晗月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她像一只難馴的野狼,直沖大門外,一切已不是哭泣能夠解決的了。
她跑得很快,官兵與她還有一點距離,臨出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讓她失去親人的地方,高高的牌匾上滿漢雙文寫著:宗人府。
她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在眼前追她的官兵,領頭幾個被這小孩恐怖的眼神嚇了一跳,又拔出刀繼續追趕。
跑出火海,晗月便醒了。芝薰已經不再拍她,而是蓋上被子摟住她。晗月明白姐妹的好意,靜靜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臉靠在了芝薰手上,默默地感受著這份姐妹的溫暖......
她想起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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