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長生久視(2/3)
氣樓,心香第一名‘昧月’,見過長生君。”
門口那恍惚的光影中,長生君探出了一只冷漠的手:“你的名字竟然抹不掉,有趣!”
殿門轟然關閉!
……
……
陪上國真人看風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就這一點來說,越國高層都很有體會。天下霸國臥榻之側,應當頗多共鳴者!
但剛剛送走屈仲吾的高政,卻是面帶春風,如晤舊友。
行走在錢塘江的堤壩上,看明月倒映,潮起一線,多少往事隨之翻涌。
在這里的確可以遠眺到楚國角蕪山的山影——那實在是一座太高的山,而非楚國越國真的近在咫尺。
說山影倒映錢塘江,當然是夸詞。但多少年來,越國也的確被楚國的山影所籠罩。
前段時間,天京城匯聚天下風云,世所矚目。角蕪山也發生了一場悄無聲息的大戰。
他未能近瞧,只略窺大概,知道有平等國牽涉其中——這必然是一件極重要的事情,可惜楚國上下諱莫如深,平等國那邊也沒有半點風聲放出來。
高政并不為這種未知而不安。
面對楚國,他的了解從來都不足,他的準備從來都不夠。
但他永遠在面對。
就像角蕪山之高大,不改錢塘江之遼闊。
悠悠江河!
“你好像很開心?”忽然有個聲音問道。
這是一個冷肅的女聲,卻在嚴酷之中,體現一種無端的、遙遠的遐思。
聲音隨潮信同來,嘩啦啦,碎在潮聲里。
高政的身形在瞬間變得恍惚。
但有一只羊脂白玉般的手,搖搖一按。高政便返虛為實,歸假為真。走不得!
這只清晰的漂亮的手,來自一個混淆在斑斕色彩中的女人——不是說她身上的色彩裝扮有多么絢爛多姿,而是她本身在高政這樣的當世真人眼中,只有流動的顏色。
不見其容,不察其貌,卻能感受到“鮮艷”和“迷人”。
僅僅清晰在視野里的這只手,也足夠美好了!
當然,脫身不得的高政,完全不能獲得美好的感受。
“羅剎樓主!”他在長堤之上躬身拱手,十分謙卑:“不知尊駕要來,高某失迎,實在無禮!向您請罪!”
那位神秘莫測的三分香氣樓樓主,當世絕巔,羅剎明月凈!
在楚國正在圍剿南斗殿,大肆捕殺三分香氣樓修士的關口,她竟現身越國錢塘江。
高政第一時間請罪,而她只是張指下按,繼續按下!
天地間的色彩,大塊大塊凋落,好似秋風掃繁花。
高政的世界變為黑白二色,他也形容枯槁,發漸白而臉漸暗。
但他便咬著牙,艱難地喊出聲音:“樓主何以含恨見我,絕我命途?”
他在這黑白的世界里站得筆直,雙手分開,仿佛兩色的分野,兩界的溝壑。
“豈不見,天心錢塘,民心越甲!”
他乃越國有史以來功業第一的名相,他在越國人心中的地位,冠蓋當今,超越所有。雖然他已退隱許多年。
在越國的土地上,他能得到無可爭議的、最多的支持。
此時國勢加身,民心加身。
他身后有山的虛影,身前有江的咆哮。山是隱相峰,江是錢塘江。山河越土的力量,支撐他的體魄,令他站直道軀。
他身上披了一件五光十色的甲,在黑白的世界里,自有人心的顏色。越地人心庇護著他,令他不那么輕易凋謝。
然而僅僅是這些力量,仍然不夠,仍然不足以阻止羅剎明月凈的按掌。
所以他又長嘯:“豈不聞,書山有路!”
儒家圣地之書山,正在南域。
作為當世顯學之一,儒家子弟遍及天下。
南域有宋國獨尊儒術,昔日夏國覆亡之際,也廷議過要舉國奉儒,以求書山之救。天下四大書院,個個是天下大宗。但都奉書山為圣地。
書山的力量,由此種種,可見一斑。
越國能夠在楚國的臥榻之側,酣睡這么多年,亦無非是南斗殿和暮鼓書院的支持。但溯其根源,還是書山的注視。
若無書山注視,任憑高政長袖善舞,手段蓋世,又如何能拉著楚國坐下來談,如何能有令他功成名就的“隕仙之盟”?
此刻高政一句書山有路,便立即為自己開辟了生機。在那愈發寂寥的黑白世界里,漸起瑯瑯書聲。
人心本無一物,生而貧瘠,在知識的山海里斑斕多姿。
高政憑此尋回色彩,短暫抵住了羅剎明月凈的進攻。
潮信退去的時候,羅剎明月凈沒有聲音。
潮信到來的時候,羅剎明月凈的聲音響起:“若叫你知我來信,恐怕不止是你等在此處。”
她從未來過錢塘江,或者說她來過但高政不知曉。
此刻整個錢塘江都在呼應她,以天地之象,為她掩飾人間之跡。高政所獲得的錢塘江的支持,都被堅定地分流了。
仿佛羅剎明月凈,才是此地的主人。
高政似乎不懂羅剎明月凈話里的敵意,也感受不到自己正在承受的危險,從容而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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