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玉斧開神海,劍氣吐成霞(1/3)
蒼瞑身為現世神使,卻閉上眼睛不敢看眾生之惡。
觀衍前輩身懷他心通,卻幾乎從不聽心聲。
那些神道有成者,在信仰成神第一步,卻是要過濾信徒的雜念.....
姜望雖修成見聞仙術,得見聞仙域,可稱見聞之仙,也當以此類為鑒。
他只有一顆心,一個人,無法認同世間所有的想法。
他只有一雙手,一柄劍,也管不了世間所有事。
他有觀自在耳,如今開發出仙念星河,也能真正“觀世音”。但——“心懷蒼生者,必為蒼生苦。
姜望腳步一抬,無窮光線與聲聞,交織成純白色的見聞之舟,載著他一閃而逝。
數十萬人生活的城市,并不是所有人都光鮮亮麗。總有陽光照不到的角落,總有人倒臥在溝渠。
通常人間有其自我的軌跡。
但奇跡偶爾會發生。
那被偷走的錢袋,回到了失主的腰間;那擄走孩童的牙婆,被鐵鏈捆得得嚴嚴實實;那持刀的劫匪,反被刀子架在脖頸.....
寒花城的府衙中,忽然間砸進來數十個人,東倒西歪,滾落各處,驚得衙役衛兵紛紛拔刀。
若非是這些人全都被五花大綁,好像并沒有反抗之力,他們的刀就已經砍下來了。
作為雪國對外開放的最大的城市,城主的位格很顯然是有所拔高。寒花城的城主王笛,乃是神臨修為,主政一方,從來懸如神明,頗得朝野敬重。
此刻高踞正堂,雖不知前因后果,也是保持了鎮定:“何方高人在此!擅闖府衙,欲戲雪國命官耶?”
那驟然降臨府衙上空的純白之舟,化為無數流光,收歸姜望眼眸。他走進府衙,將手里捆起來的兩個惡徒丟進人堆,也不廢話,遙遙一指——虛空之中,一柄小小的玉質斧頭,干脆劈落。
仿佛混沌之時,斧鑿天地。
不容抗拒,不容閃躲。
道術·開海玉斧。
這門道術本是姜真人為劈開對手元神防御所創造,此刻不為殺伐,揮玉斧如弄繡花針,舉重若輕。
寒花城城主王笛的腦海被輕松打開,當世真人所截留的諸多見聞,便盡數涌入其中。
“他們所為之惡行,已盡叫汝知。寒花城自有律法,你循律為之吧!”
有那么一瞬間,王笛以為自己整個人已經被劈開了,但恍惚之后,毫發無損。
他慢慢地消化了姜望所給予的見聞,開口道:“這三十一人各有其罪,閣下既已看得如此清楚,何不量刑提刀,自分血肉?還繞一圈丟到府衙里來,豈不是多此一舉?”
“我是法家門外漢,草讀幾本著作,仍不得其理。但我也知,維護一地穩定的,是行之有效的律法體系,不是偶然出現的某幾個行俠仗義的人。”
姜望淡聲道:“況且我所見不過一面,所聽不過一辭,我所了解的,未見得就是全部真相。殺人者或許不得已,受害者未見得是無辜人。究竟要如何論罪,還待你們這些懂法之人厘清個中真相,梳理前因后果,按照你們的律法來恰當量刑……我非主官,不便擅專。王城主,我尊重雪國的治權。我不是要左右寒花城的政治,這只是一個看不過眼的路人,對貴城法治的維護。”
王笛起身拱手,順著臺階便下來:“姜真人!感謝你對寒花城律法的尊重,更感謝你愿意為本府緝惡、還提供線索論刑。王某小人之心,對真人妄加揣度,實在是不該。”
姜望略略抬眉:“你認得我?”
這時后堂轉出一人:“星月原上劍仙人,天下誰人不識君!”
滿地的罪囚都不敢動彈,滿衙的府兵衙役都安靜。
景國曾一再強調,星月原是中立之地,決不允許任何人、任何勢力占有。
姜望也的確信守承諾,從來沒有嘗試在星月原組建勢力,守著一座十二層的酒樓,再沒有擴張過。
但還是不知不覺,就留下了烙印。世人提及星月原,再撇不開他的名字。很多都已經忘了,那里曾是齊景相爭的戰場。
從后堂轉出來的這人,五官生得甚好,眸泛精光腰仗劍,行走之間,自有卓然氣質。
姜望看他一眼:“你又是誰?”
寒花城城主王笛面露訝色:“俞先生,你怎么出來了?”
又主動介紹道:“此人名俞未,是我的師爺,三年前來到寒花城,以才學折服了我,受我所聘,現于府中任事。這幾年幫我梳理寒花城法治,使寒花城治安大好,繁榮遠勝之前。今年我正打算將其引薦入朝——冒犯了真人,還請不要見怪。”
“我倒也沒有那么容易被冒犯。”姜望擺擺手,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俞未:“你如此實力,在這個地方做師爺,是不是太屈才?”
俞未禮道:“真人高看了我。米粒之輝,能光則光,沒有屈才一說。”
姜望并不陪他繞圈子,淡笑一聲:“你若要韜晦,要隱藏實力和身份,姑且不論是何目的——卻又為何站出來見我?”
覆蓋寒花城全部見聞的這二十息里,他沒有得到什么關于謝哀的關鍵線索,畢竟是那個層次的強者,有資格論及的人已經不多。那些閑得亂扯的,就算提及謝哀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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