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玉斧開神海,劍氣吐成霞(2/3)
,也都是些毫無意義的囈語。
而有用的線索是什么呢?
除了那些躺在地上的罪囚,便是眼前這個人了。
俞未沉默了一陣,似乎在思考應該怎樣回答——這確實是個問題。這位姜真人一來就見聞鋪地,他根本無法藏身,也不覺得自己還能隱蔽,索性直接站出來。而現在,姜真人竟然還要問他為什么站出來。
我為什么,你不知道?
最后他道:“姜真人對法的探討,展現了淵博學識,令我受益匪淺。能認識到各國之法非同律,一地有一地之法,已經是對當代法宗有深刻認知……我忍不住出來一見。
讓姜真人見笑了!”
他轉過身去,卻是對著王笛輕輕一拱手:“咸陽衛瑜,今日向城主辭行。”
大秦帝國,咸陽衛家!
這個家族了不得,其歷史淵源,要一直追溯到中古時代。
中古時代嘗試沖擊超脫的蓋世人物、曾與中古法家集大成者薛規辯法的衛幸,乃咸陽衛家有譜可查的先祖。圣賢血脈,數十萬年未絕,延續至今。
道歷新啟之后,有名“衛術”者,作為中古圣賢衛幸的嫡系后代,追隨秦太祖贏允年建功立業,創造了西境霸秦。當代衛氏家門,亦由此而立。
姜望在《秦略》之中,也讀到過衛術的名字,其人作為秦法代表人物,在歷史中熠熠生輝。
衛氏傳承至如今,始終是秦國頂級名門。今時之家主,乃義安伯衛秋,是秦十兵之鳳雀的執掌者。衛瑜即是衛秋之子,也是名滿咸陽的才俊。
這份家世,別說是在雪國,便是放眼天下,也能數得著名次。
而他竟甘于寂寞,在寒花城當師爺?
“俞未……衛瑜。好個衛瑜!聲名顯赫的大秦天驕,竟然隱姓埋名來我寒花城。”王笛的眼神十分警惕:“秦國竟是想要做什么?”
“城主大人莫要誤會。”衛瑜禮道:“這純粹是我個人的修行,與秦國無關。衛某年華虛度,一生至此無波瀾,耽于族望,而自視甚高。所以想要隱姓埋名,過一段平靜的生活,審視自己。當今天下,太虛幻境貫通南北,東隅之事,桑榆早知,實在難有清凈地。衛某囿于聲名,思前想后,便來了雪國修行…….”
他頗是認真地道:“秦國若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派來我衛瑜來。若我真要做什么,也不可能把三年時間都浪費在寒花城,每日只是勤勤懇懇輔佐你治政,你說是么?
王笛冷道:“回望過去三年,處處生疑!
衛瑜道:“那是因為你心中有疑。
“霸國驕子,苦心如此。”王笛道:“你說的話,我竟不知哪句為真。
做了三年師爺,一邊潛修,一邊為雪國治城。雪國若以此為罪,你往上請令,叫人來抓我便是!
“那就都別當真!”衛瑜卻不耐煩繼續解釋了,一拂袖:“衛某隱姓埋名,在寒花城又對姜望道:“真人此間事了否?
姜望攤了攤手:“我無余事。’
那就走吧,咱們出城說話。”衛瑜完全不在意王笛的表情,抬步便走。
姜望負手于后,瀟灑跟上。
他自然不會替王笛憋屈,王笛是不是真憋屈,都且得兩說。
秦國就算用間,也不可能用衛瑜為間。
像衛瑜這樣身份的人,不會做這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他的身份更不可能瞞得過真正的雪國高層。他在寒花城當師爺,對傅歡、謝哀等人來說,只怕是公開的秘密。
從這個角度來說,衛瑜倒也確實是能言“清白”。
但是他在雪國寒花城做了三年師爺的這件事,多少能有一些引申的可能,太虛閣里某位出手豪綽的閣員,肯定愿意為此花一點點小錢。
“我好像從未見過真人,真人卻好像認識我?”飛出寒花城,在茫茫的雪中往前走,衛瑜直接問道。
姜望道:“你是指我今天過來,目標明確?”
衛瑜點了點頭。
姜望并不遮掩:“我關注過你。”
“關注過我?”衛瑜有些感慨,語氣莫名:“泱泱大秦,人才輩出,論根基有秦至臻、論天資有甘長安、論殺伐有黃不東……我何德何能啊,能讓您這樣舉世矚目的人物特意關注。”
既然說到這里……我倒是有一樁陳年舊事想問你。一直沒有得閑去秦國,也便擱置了。”姜望淡聲道:“吾友向前,當初西赴秦地,尋你問劍。戰前說得清清楚楚,無意爭名,無意傷面,僅為問劍。你也說得清清楚楚,必不生怨。后來秦至臻卻追出來,一拳把向前砸進渭水,你怎么解釋?”
衛瑜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想到,姜望是因為這個才關注他。
這位真人對待朋友,倒真是沒話說。都過了這么多年,還替朋友耿耿于懷。向前自己都沒說過介意。
“我無法解釋。”衛瑜誠懇道:“秦至臻是我好友,見我折劍,自發要為我出頭。我雖然事先并不知情,但事后也沒有推諉的可能。這件事情絕對是我的責任。姜真人想要怎么樣,為朋友出頭也好,解氣也好,我都擔著。”
衛瑜當初如果是真的生怨,向前不可能活著離開秦國。
所以他這番話是可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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